黑袍男子握着铁笛垂着眼皮静静立着。
强烈ri光穿透门帘缝隙恰好轻擦颌骨,斜顺胸口而下,亮闪闪一线白光由左颈直贯右肋。竟像一道晴天霹雳将这男子劈中尚未劈开的刹那。
铁匠愣了愣,忽然哧的一声笑了。
黑袍男子并未抬眼,望着地下淡淡道:“我的笑话好笑吗?”
铁匠又愣了愣,才笑答:“你方才说了笑话?抱歉,我在打铁,什么也没有听见。”举起榔头叮、叮敲了两下,又回头笑道:“不过你挺好笑的。”,
抽烟汉子立时一惊,望向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仍旧只是垂首默哀。肃穆而又客气。忽然将手伸入怀内。
抽烟汉子猛然一惊。惊又动弹不得。
黑袍男子只是从怀内取出一面黑乎乎巴掌大小的金属牌,捏在弓起的五指中呈给汉子看,眼皮轻撩望着他,淡淡道:“有没有我门中人来打这个令牌?”
抽烟汉子愣望他。
黑袍男子又道:“我和他走散了,觉着兴许能从这个线索找到他。能帮帮忙吗?”
抽烟汉子直要将他的脸盯穿一个洞,才愣将眼光移向金属牌。金属牌随男子指尖末梢神经跳动而微颤。抽烟汉子看见近在眼前黑乎乎的金属牌似是铁器,上大下小的梯形形状,上头那条边却鼓出方正一角,下头这条边微微上弯。
铁牌正中刻着一个变体“左”字,四周围着一圈同于牌廓形状的繁复花纹,一时间观不仔细。
不过半晌。抽烟汉子盯着铁牌发愣,肃穆沉静一点也不着急的黑袍男子却忍不住开口问道:“见过吗?”
抽烟汉子抬眼对上黑袍男子的眼。手中烟袋因久未抽吸而渐渐熄灭。不怎么冒烟。抽烟汉子摇了摇头,分明望见黑袍男子眼中的失望。
抽烟汉子吸了口气。缓了一缓,见黑袍男子已将铁牌收起,犹豫一下又道:“这位大侠若不着急,可等老板回来问上一问,我们老板认得的铁匠不少,或许知道有谁见过。”
黑袍男子垂目想了一想,点了点头。
几是立刻,老板便带着一身酒气哼着小调打帘入铺。就仿佛知道有人在等他一般及时。铁铺老板进门仰头,望见黑袍男子。歌声一顿。
抽烟汉子起身道:“老板,这位大侠正在等你。”
铁铺老板诧道:“等我作甚?虽然我是老板,却实在不懂得打铁。”
黑袍男子从又摸出铁牌,难得望着铁铺老板的眼睛,道:“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令牌?”
铁铺老板望着令牌愣了愣,眉眼忽然一跳,仰头向黑袍男子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是他走散的门人,”抽烟汉子也看出点意思,接口道:“您若知道便指给他。”
铁铺老板凝目不知思索何事。黑袍男子已握着铁笛抱拳道:“在下余音,恳请老板行个方便。”
“啊,大侠客气,”老板赶忙还礼。“不是我不愿说,方才只是想起一点事情有点心不在焉,”回手掀起门帘。雪白的阳光一下子照she入来,晃得铁铺老板一身虚无。“跟我来。”
黑袍男子道了句“多谢”便一路相随。
铁铺老板回头看了他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大侠啊,你……我纯粹是好奇啊。我也不是你们江湖中人,也不懂得你们门派纷争什么的,只是随口一问,你若不愿回答就当我没说过。”
黑袍男子点了点头,“请讲。”
铁铺老板道:“你走散的门人到底有多少个啊?”
黑袍男子立刻沉默。脚步仍紧跟领路者。
铁铺老板一望他垂首默哀神se,立刻道:“好,我没说过。”
黑袍男子却道:“老板你为何要说‘多少’个,而不是‘几’个?希望你只是习惯这样用词遣句而已。不过如果我告诉你,我走散的门人只有一个呢?”
铁铺老板忽然站住脚。因为他忽然愣得忘了走路。
黑袍男子也不催促,沉静而立。
铁铺老板道:“大侠,那你的门人可真是个易容高手。”
“哦?”黑袍男子强光下眯起眼望着他,嘴角浮起淡淡笑意,淡淡道:“此话怎讲?”
“因为打这铁牌的人实在有很多。”铁铺老板道,抬腿迈步,“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耸了耸肩膀,“而且每面铁牌的形状都不一样,方的圆的,棱儿的三角儿的,只有中间那个‘左’字完全相同,只不过又和你这牌子上的‘左’字有些出入。”
铁铺老板突又站住,回头道:“那个人当真是你门人?”未等回答,忙又道:“啊我不是探听你们门派私事,只是……只是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听说江湖上因为多一句嘴就死全家的事可真不少!”
黑袍男子道:“你这最后一句是说你自己,还是在jing告我不要多嘴?”
“哎哟哪敢啊!”铁铺老板急得抓耳挠腮,半晌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黑袍男子忽然眯眸笑了。笑得如阳光一般刺目。“你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你说,或许过几天被别人杀你全家,你不说,现在就会被我杀了。你到底说是不说?”
铁铺老板居然没有害怕,眨了眨眼睛,道:“……我现在才发现这件事原来这么复杂。”
黑袍男子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铁铺老板望了他一会儿才从又迈步,冷汗此时才姗姗来迟。喃喃道:“想不到那些混混居然是你门人假扮的。”
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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