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神医皱起半张脸愣了半晌。又气乐了。“我说,你这脑袋很神奇啊?”
马背上木匣敞盖,内中挺胸抬头不尽骄傲立着一棵精神过度健旺的花。
“你看啊!”阮聿奇指花,“这明明是一棵昙花!本应开在夏秋两季,居然数九隆冬被我见着它绽放,这花多么坚强勇敢,你说,这不是神物是什么?”
神医高高挑起拇指:“你行。”
“哼!”阮聿奇颇有鄙视,仿佛此人暴殄天物,有眼不识荆山玉。又道:“你看看这天虽黑了,可就是夏秋两季也尚未到昙花开的时候,它却在这开着,你再说,这不是神物是什么?”又哼两声,“我看啊,这花一定是白天就开了的,说不定还开了好几天未凋谢呢!”
神医微微一愣,道:“这话你倒是说对了。”
阮聿奇微挣动几回,道:“所以说这花这么神奇,我三弟吃了它一定会痊愈!你放了我……”
“哎哎,”神医忽然吓了一跳,左右望望,低声道:“你可不要再说这话了,若被白听见你要吃他的花,疯的可就不是花,而是白了!”
阮聿奇愣了愣,急道:“哎呀!我看有些疯病的倒是你了!你快放了我,咱们堂堂正正比试一场!”
神医道:“你三弟倒是得了病么?是什么病?又为何要劫镖?劫的什么东西吃了就好?就没有别的法子医治他了吗?”
阮聿奇道:“你问那么多问题,我已告诉了你不少,也耽误了我不少功夫,我不能再答你了!总之,我三弟除非是神医……”
神医目光一闪。
“或者是劫镖,”阮聿奇接道,“二选其一准能救活!”
神医笑哼道:“你劫镖又不知所劫何物,为什么不干脆去找神医?”
阮聿奇忿声道:“我知道那小兔崽子住什么地儿啊?!我找他还不如劫镖容易!”
神医凤眼一眯,由齿缝吸了口气。将阮聿奇脉门一放,道:“好,你既说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你便拿去罢。”
棕红马用鼻尖拱了拱沧海脑袋。只有他的留海像有生一般被蹭得动了一动。棕红马于是又衔起沧海两手,堆在一处,以口呵气焐热。璥洲感动得眼眶发酸,心道真是匹好马。
沧海便幽幽睁开眼睛,望见马时愣了一会儿,抬脚尖拨开马头,道:“看什么看,走开,好恶心。”
璥洲无力冷下眼去。
棕红马颇有委屈。又撒赖凑上前,用牙齿磨咬沧海衣领。沧海觉痒,吃吃笑了起来,手脚并用与棕红马搏斗游戏。
璥洲捂脸垮下肩膀。
公子爷的脾气就像江南的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却要比温吞的细雨猛烈的多。
璥洲道:“公子爷,你裤子脏了。”
“唔?”沧海低头去看,裤腿内侧果被汗血马染红。沧海扁了扁嘴,“……好像血一样。”抬头望着棕红马,“所以讨厌啊。”
璥洲无力道:“公子爷,还是快些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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