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忍住了又道:“你没见他的脸色当时就红了,仿佛那不认得字的人是他似的,我就问他是不是要找姑姑,他才点点头,我叫他进来他又不肯,在厅里等着姑姑呢。”
绛思绵狐疑,又忍不住笑,笑斥一句道:“你们就一起笑话他了,是不是?”
对月仍不停笑道:“我们哪里忍得住呢,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绛思绵出来,见沧海披发,只在脑后绾了个小髻,插一支桃木扁簪,身上苍色斗篷,右手里握着根青竹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越发显得身材瘦削,弱不禁风的了。
绛思绵一见扑哧就笑了。满屋的丫头也不再憋着,竟哈哈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
绛思绵上前扶住沧海,道:“你一个人来的?怎么不在园里好生歇着?”话还未完面也红了起来,向众丫头斥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与沧海二人皆尴尬不已。
绛思绵便半垂首道:“唐公子,不要理她们,咱们偏厅去说话。对月,你别笑了!去给唐公子端茶来!”
扶到偏厅,分宾主坐定,绛思绵道:“唐公子怎么来了?早饭用过没有?我叫人端些来你就在这里吃罢。”
沧海摇一摇头。从斗篷内拈出一张字纸放在桌上。
绛思绵立时便乐了。取来一看。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不知方不方便?
绛思绵笑着点点头,“唐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你。”
之后绛思绵边笑边讶,因为那个人就好像是一只可以预知后事的宝箱,且仿佛取之不竭,用之不完。
桌上已摆好的字条写道:
季凉蟾季女侠的‘惜花十二手’和‘春残飞花步’是如何得来?
绛思绵一愕,极是意想不到,抬起眼来望住沧海。
原来你那日说不知如何得来果然是瞒我的。
绛思绵方笑了一笑,道:“的确,那日因可舒在场,我又觉得于唐公子大业无碍,所以没有讲。我不是不信任可舒,只是从前的事不想回忆罢了。”
沧海忽然歉意抱一抱拳。又取出一纸。
我已叫人去查你的身世,也想知道这两本秘籍你如何得来,只是我好奇罢了,那时并不知与此阁有关,但是如今又好像有些瓜葛,我等不到那人回来了,只得来问你。你不要见怪。
于是绛思绵立时笑了。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你既问我,自然就是有用的事,我又如何不说呢。”
顿了一顿,慢慢说道:“那是我小的时候,身入青楼之前,跟着家人逃荒,父母都饿死了,只剩我一个,当时我又饿又乏,走也走不动路,哭也没有力气,只好在尸体堆里等死。谁知道忽然来了一个年轻姑娘,生得又美又窈窕,穿着绸缎的衣裳,背着包袱,望着一路的死人,神色甚是忧伤怜悯,忽然在死人堆里看见我望着她,吓了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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