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胜立马不说话了,房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就在杜维桢以为这场谈判要不欢而散之时,姬景胜突然让了一步,“您想保他,我尊敬您,也会尊重您的想法,可是他刺杀我一事在我心里留下了极为深重的影响,要是回国后父皇一提,我怕会忍不住全抖了出来,难免会影响两国的关系。我想这既不是皇上您希望看到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我也不会逼您。我希望孟浮生能亲自上门给我赔礼道歉,要是态度过得去,我也不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您意下如何?”
杜维桢松了一口气,也明白姬景胜所说的赔礼道歉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只要能保下一条命,就算付出一点代价又如何?这也是他应得的。
两人面上十分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一送走姬景胜,杜维桢脸就沉了下来,立马让人去把孟浮生叫了过来。
“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孟浮生有些不安和内疚,“可是姬景胜那边有消息了?维桢,就算是他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我惹出来的祸我一力承担便是了。”
“你承担!好一个你承担!”杜维桢被气得拍桌而起,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脑一热抄起桌上的奏折就朝他砸了过去,“他是想要你的命,你同意给,那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我要是把你送出去?天下人会如何说我?还有谁愿意为我真心办事?就算抛开这些都不讲,把你送出去了,我良心如何过得去?如何安的了?孟浮生,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孟浮生低着头,明明能很轻易,不费吹灰之力地躲开迎面砸来的奏折,可他偏偏不闪不躲吗,直面撞了上去。
幸好奏折不厚,杜维桢再生气也控制了力气,没有出现头破血流的状况,就是额角肿了起来。
看见他的惨状,杜维桢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姬景胜让你亲自去找他赔礼道歉,他不会让你好过,你忍着点就行了,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又上了别人的当。”
孟浮生眼里闪过了然,对他更是感激了,他之所以砸他,想必也是为了给姬景胜一个交待,表明了自己不偏袒的态度,也让姬景胜不至于对他如此仇视。
杜维桢如从煞费苦心,孟浮生自然不会忽视,暗下决定一定要忍住脾气,不要一被激,脑门一热就不管不顾了。
可是他不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姬景胜摆明了就是要不折手段,那便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目的的。
孟浮生一进姬景胜的府邸,心里又产生了莫名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窥伺着他,等待他什么时候不防备,突然袭击,给他致命一击一样。
“来了。”高伯在院子外睨着他,表情轻蔑,“我还以为你只会躲在你们皇帝后面呢,没想到也敢冒出头来。”
孟浮生充耳不闻,暗暗给自己说了几句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管对方说得是什么鸟语,我自什么都没听到”、“忍过了就好了,莫生气,莫生气”。
不是孟浮生脾气暴躁,只是高伯从一见到他嘴巴就没有停过,从院子外到里面短短的距离了,不到几分钟的路程,他从他外貌身高,再到学士人品,全部鄙视了一遍,那轻蔑至极的语气,好像孟浮生就是那最肮脏不堪的垃圾,没有一点点优点。
可是就单单他所疯狂打击的外貌身高,孟浮生自小到大都是人人称羡的好儿郎,身高虽比不上五大三粗的高伯,但那也是鹤立鸡群,站在人群中也是一眼看得见的存在,绝对没有他说得那么不堪。
孟浮生几分钟别说回敬了,就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等到了姬景胜的房门外,孟浮生才朝他点点头,云淡风轻道:“多谢带路。”
高伯接下来的话就都被堵在了喉咙里,脸都涨红了,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却不痛不痒,甚至还反过来问一句,手疼吗?何止是憋屈,简直是快气死了。
他不仅体型大,脾气更是暴躁,绝对是沉不了气的,当即就要将他痛骂一顿。
可是就在这时,里面传来的声音,“高伯,让他进来。”
主子都发话了,他再愤怒也得把火气都往肚子里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暗道:臭小子,待会有你好果子吃。
高伯把门一开,一把要把孟浮生推进去,一看就是用上了大力气,“进去!”
孟浮生灵活一躲,不仅躲开了他的手,还顺势走了进去,又道了一声多谢,差点没把高伯气得七窍升天。
姬景胜冷冷看了高伯一眼,“不准放肆。”
高伯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双拳握了又松,最后还是想着不能颇坏主子的计划,忿忿走了出去,同时暗下决心,待会不打死这个臭小子就跟他姓。
姬景胜负手站在书案后方,姿势是极为fēng_liú高雅的,他淡淡笑着给他指了一把椅子,“坐吧,孟大人。”
这姿势固然是好看高雅,可是配上他滑稽可笑的打扮,那肩膀和脖子上厚厚的绷带,如何都看不出fēng_liú姿态,反倒是好笑居多。
孟浮生闷声坐了下来。
姬景胜轻笑,远远的,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孟大人,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把你叫过来吗?”
孟浮生抿抿唇,“我动手,是我不对,对不起。”
说之前他还觉得道歉的话很难开口,因为打了人他内心一点都不感到抱歉,反倒是出气多些,谁叫他嘴里不干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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