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默然接过礼单,略略扫了个大概其,又简单瞄了眼抬盒,然后笑容和善道:“邓管家老成持重,办事牢稳,你们太太一向对你委以重任,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久站门前,不合待客之道!”金氏温婉地笑着,突然退后了两步,微微弓腰道:“邓管家请进!”
邓善保稍稍颔首,转头吩咐家丁跟在自己后头,将大箱小箱大盒小盒全部抬到院里。
及至安排妥善,邓善保才凑到金氏跟前,说:“金夫人,这聘礼全部放在檐下了,您要是觉得堆放的位置不妥,我再打发他们挪动!”
“他们也辛苦了半天,不敢再劳动他们!”金氏态度温和,“芸儿,快给邓管家端杯茶来!”
陈芸早预备了,一面答应,一面从小吊壶斟了杯华顶云雾,然后笑绵绵递到邓管家手中。
邓善保尝了一口,觉着味道不错,再抬起头,见陈芸粉面含春,丹唇点樱,不由称赞道:“陈姑娘性情温顺,长得又极标致,难怪老夫人和夫人那么喜欢姑娘呢!”
金氏听了,笑呵呵道:“小女不过尔尔,讨得老夫人欢心,无非是侥幸而已,邓管家可不要再恭维她了!”
邓善保连笑几声,转头见外头的小青年们正眼巴巴盯着自己,忙向金氏恳求道:“金夫人,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您能否让令郎去给他们分些茶水?他们随行而来,确实也辛苦了!”
金氏望了望天上的暖阳,又瞧了眼如饥似渴的小青年们,不由笑道:“没事,正好我也该去备饭,您让他们进来坐便是!”嘴上说着,金氏先朝克昌递了个眼色,继而走到廊下,招呼那些满头大汗的小青年进屋,又唤了陈芸,一道去厨房备饭。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金氏才吆喝一嗓子,招呼陈芸、克昌端菜盛汤。
邓善保感激金氏热心肠,听闻午饭即将呈上,连忙打发家丁拾掇饭桌,自己则动作敏捷地布好碗筷。
须臾,杨木桌上摆了春笋肉丝、香菇油菜、红烧猪膀蹄、肉末炒酸包菜、木耳炒西芹、鱼香肉丝、黄瓜鸡蛋汤、野鸡炖土豆、千张丝炒韭菜、脆皮鸭、白萝卜炖羊肉、牛肉汤、地瓜饼、蔬菜饼、芝麻饼、鸡蛋饼,另抱了两大罐自家酿的江米酒。
众人见金氏待客周到,心中皆是感恩,尤其是邓善保,一边吃一边夸赞金氏的厨艺:“夫人这手艺绝好,若是能有一半传给陈姑娘,那三爷儿以后可有口福啦!”
陈芸站在旁边,听得面红耳赤,一面捧着酒罐挨个倒酒,一面幻想起日后的美满小日子。
金氏见女儿若有所思,悄悄上去提醒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继续与邓管家周旋:“你们来得早了,如今才是季春,若到了大热天,池里的菱角成熟了,你们更有口福呢!”
“原是我们没福,不过儿女婚事,总是图个吉利,若再推几日来下聘,唯恐误了黄道吉日!”邓善保乐呵呵地说:“不瞒夫人,前天,我们太太才请了三清观冲虚道长入府。道长神通广大,到府里各处巡了一遍,然后掐指一算,查了青龙金匮,定了令月吉日!”
“你们太太连婚日也定下了?”金氏吃惊地说着,忽而又看向满面糊涂的邓管家,道:“她也太急了些!”
“能不急吗?”邓善保谈笑风生,“我们太太单三爷儿一个,若是不早早为他娶妻,那要何时才能抱上孙儿?”
金氏听了这话,只是暗暗发笑。
陈芸坐在一旁,眼见众人划拳行令,笑声迭起,不由幻想起婚后的生活,登时面色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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