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千万不要!”
邹妡呜呜咽咽:“嫦曦,蔡阳过往,纵有千般过错,可他舍命相护,足见已有悔意。他终归是你……是你……”
“阿姐,你清醒一点,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啊!此刻,他舍命相护,不是为了你我,而是他色心不死!”
邹嫦曦决绝道:“似他这等薄情郎,根本不配当你夫婿,也不配当我姐夫。收回你的眼泪,他不值得你牵挂!”
邹妡生怕刺激女儿,不敢讲出事情真相,叹了口气道:“嫦曦,你要相信姐姐,无论谁胜谁负,蔡阳不会再害你,你也莫要伤了他。”
“阿姐,这都什么时候了,容不得半分心软!”邹嫦曦恨铁不成钢:“你看看那边的秀姑,她现在惨遭蹂躏,活得生不如死。你若相信这qín_shòu,咱们姐妹两人,早晚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还想继续劝导,可恰巧瞅见了阳群,他刚刚步出甬道,身旁俏立两名婢女,明显不像是被劫持的。只不知,他具体扯了什么谎,瞒骗婢女前来送死。
“这神秘人如何脱困的?何以与张绣缠斗了起来?”阳群默默注视战况,一脑袋瓜的问号。
邹嫦曦迫切道:“阳大哥,赶紧去救秀姑,杀光这群畜生,留张济狗命即可。”
她留下张济狗命,倒不是威胁张绣,而是打算让秀姑泄愤,慢慢地折磨至死。她心里很清楚,像张绣这种白眼狼,绝不会顾惜叔父安危,他只在意自身利益。
阳群不由分说,拔刀冲入西凉军中,瞬间斩杀了一大片,并乘机阉掉了张济,一记扫堂腿踢飞。
张济捂着血淋淋下体,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云秀赤身扑倒张济,撕咬断对方脖子,腥血喷溅了满脸。
“噗!”云秀面目狰狞,喷出一大口血水,当中混合大块皮肉,旋即横刀引颈自刎,划落一长串血珠。
“不要呀!”邹妡惊声尖叫,疯也似的跑了过来。
云秀回眸一笑,那笑凄艳又悲惋:“大小姐,奴婢福浅命薄,再也不能伺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小姐。”
一息不存,万事皆休,纵然是如花美眷,也抵不过似水流年,那些割舍不下的情感,友情、恩情、亲情、主仆情,终要一笑而缘尽,无声消散于天地,淡如一缕轻烟。
云秀香消玉殒,李通唏嘘不已,快速脱下外套,遮盖在云秀尸体上。没过一会儿,邹妡抱着遗体,哭得肝肠寸断。
邓当指向蔡阳道:“大师兄,那人是咱们师傅,你速去支援他老人家。余下这些西凉军,交由我来对付。”
“师傅?”阳群心神一乱,刀光偏离轨迹,地面添了支断手。
“群儿,不要过来!”蔡阳大喝道:“张绣枪法绵密,非你所能抗衡!”
“老贼秃,知道就好。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张绣被划了几刀,可他非但不顾伤势,充满杀性的枪法,却是越来越凶残。
“一往无前,无畏生死,枪法有此造诣,你不该走上恶途。”
“都是你这老狗逼的!”
“留意了,最后一招。命途多舛!”
一生命途多舛,混淆爱恨情仇,直至得非所得,直至失无所失。当幡然悔悟那刻,抛下沉甸甸的恩怨,穷极毕生心力琢磨,换回多么痛的领悟。这刀法终极之奥义,是否真能天下无敌?
曲折刀光,迅捷无比,诡异莫名,如上却下,似左实右,千变万化,仿佛从无数个方位,如潮水般奔涌而来。
电光石火间——枪,坠了;刀,断了;血,流了;人,败了。
张绣屈膝跪地,右胸插着半截断刃,俨然刺透了脊背。他唇角溢血,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怎会知晓,某心脏在右边?”
“我,听得见。”蔡阳淡淡道。
“不可能!某自己都听不见,你如何能听得见?”
“这些年来,我被困在地窖,整日无所事事,唯有钻研刀法,或与虫蚁打交道。故此,练就了一双好耳力。”
蔡阳惋惜道:“可惜了,我伤势太重,你躲闪太快,并未击中要害,它还在砰砰砰跳。”
“天杀的老贼秃!你行将就木,赶着去投胎,某风华正茂,却不想做你垫背。这条黄泉路,你孤独前行,咱俩后会无期!”
张绣拼尽余勇,再无勇气缠斗,挣扎着站立起来,金枪都没胆去拾,一溜烟便跑没影,阳群拦也拦不住。
蔡阳如释重负,一头瘫倒在地,眼前金星乱迸,脑子嗡嗡乱响,嘴里鲜血乱呕。显然,他压抑许久的伤势,此际全数爆发了。
“蔡阳!(师傅!)”
阳群冲将过来,扛起师傅伤躯,神色关切道:“师傅,您老撑着点,徒儿背您去找大夫,您一定会没事的。”
“不用了,放为师下来,扶我坐起来。”蔡阳呕血不止,染红了阳群后背:“我伤势太过沉重,已然命不久矣。”
“这金鱼佬,死了也好,省得我杀你。”邹嫦曦幸灾乐祸。
李通悲泣道:“师傅,您老别说话了,师兄背您去找大夫,找最好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救你的!”
“群儿,快放我下来,为师撑不了多久了,还有些遗言要交代。”
“好,好,您老只管交代,徒儿一定牢记,一定全部照办!”阳群轻放蔡阳,师兄弟三人扎堆,扶着师傅坐在地上。
蔡阳望了眼发妻,转向三个徒弟道:“从现在开始,嫦曦是会馆馆主。为师要你们起誓,此生不畏艰险,拼死保护着她。”
“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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