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奉承道:“哪里瞧得出是新手,分明比得上宫里的御厨!”
“……照着食谱做的,另添了几味药,兴许不合你的口味。”
他面色微紧,承昕自小养尊处优,吃穿用度皆是天底下最好的,他担心自己委屈了他。
沈眠尝了一口,滋味的确算不上极好,但对于初学者而言,已是非常不容易。
和尚见他停下手中的汤匙,问:“难喝?”
沈眠摇头,眸中精光一闪,说道:“不难喝,只是药味太重,好在苦味都被盖去了,换做宫里的御厨也不能把药膳做得更好。”
无尘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面色微肃,道:“药不可断。”
—药不能停。
“……哦。”
沈眠歇了心思,低下头小口喝汤。
等用完膳,和尚往他口中塞了颗蜜枣,好散去药味,说:“今日又新买了一包蜜饯,这回不能再当做零嘴吃了。”
“好,可一颗太少了,再给我一颗吧?嗯?”
沈眠抓住和尚的衣袖轻轻摇晃,软语唤了两声“枫寻”,妩媚的桃花眸里满满地倒映着和尚的身影。
他这般神态时,便好似眼中除了眼前之人,便再无旁人可入他的眼。
好似自己便是他的唯一。
任何人都难以抵御这般攻势,不通情.事的和尚哪里是他的对手,原想这回怎么也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可面对那双眸子,怎么也不能冷酷起来,由着沈眠从手里抢走了一整包蜜饯。
沈眠倒不是贪这点口腹之欲,他只是恶趣味。
肆意破坏和尚立下的规矩,看他乱了方才的模样,那比什么都有趣。
等到一包蜜饯吃得只剩下几粒,他喂了一颗到和尚嘴里,便佯作乖巧地说:“听你的,不吃了。”
和尚默默叹息了一声,把他抱到榻上,放下床边的纱帐,说:“早些睡吧,明日温泉换新的药,可以晚些起。”
沈眠昏昏欲睡时,忽而嘟囔了一句:“你还没说,今日出门是去做什么了。”
不等和尚回答,便只听得到平缓的呼吸声。
-
翌日,难得是个晴朗的日子。
这一夜沈眠睡得极香甜,许是和尚亲自调的安神香效果极好,一夜无梦,醒来时还有些迷糊。
屋里静得出奇,只听得到火炉子哔哔剥剥地响着。
沈眠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唤了一声:“枫寻?”
并无回音。
他皱了下眉。
平时这时候和尚都在屋里准备早膳,或是煮参茶,倒是能闻到参茶的香味,却没瞧见人影。
他抬手掀开纱帐朝外看去——
这间茅屋并不宽敞,里屋外屋只用了一道纱帐隔开,炉上参茶已然煮沸,正冒着白气,侧窗为了透气狭开条细缝,一枝红梅从屋外探进窗内,三两只麻雀停在枝头叽叽喳喳。
视线穿过梅树的枝丫,窗外的一方石台上,两名男子正端坐对弈。
平心而论,这画面实在是有些赏心悦目,相貌都是一样的出挑,两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仙风道骨的气韵。
只是气氛有些冷,看样子,更甚于冷冽刺骨的寒风,沈眠从窗缝草草瞥了一眼都觉得冷。
究其缘由,原来顾延之天未亮便苏醒过来,瞧见无尘,一眼便认出大师的身份,身为大晋子民,他自是恭谨地问安,因为昨日误闯禁地告了一番罪,又因为救命之恩致了一番谢辞。
寒暄之后,忽然问起对方可曾听闻过“枫寻”其人。
和尚是一贯不说诳语的,遂回道:“乃贫僧俗名。”
……
于是便成了此时这般情境。
沈眠披了件外袍踢踏地走出屋子,在石台的一侧坐下观棋。
他棋艺尚可,但比起这两位就逊色许多了,只依稀看得出局势僵持,暂未分出胜负。
暗忖道,如和尚这般活了逾百年的智者,遇到顾延之这样满肚子算计的人,竟也占不了上风,可见顾延之何其阴险。
他喉间发痒,不禁轻咳了一声,那两人齐齐转过头看向他。
难得精彩的一局棋,沈眠本无意打搅,不禁尴尬一笑,说道:“原以为你们的心思都在棋盘里了,原来还分着神呢。”
因着刚睡醒,他嗓音里还含着几分糯糯的慵懒,穿着一袭雪白的狐裘大氅,锦缎似的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腰侧,容色清丽已极,这一笑,便美得如同一幅极精巧的水墨工笔画。
和尚微怔,放下指尖的一枚白子,说:“参茶还未喝?”
沈眠道:“这便去喝,你们继续。”
他才站起身,便被顾延之一把抓住手腕。
和尚一贯平静无波的面庞,亦划过一抹涟漪。
习武之人底子好,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觉醒来便已恢复如初,顾延之惯来温润的面庞含着几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握着沈眠的手腕,从没有哪一刻这般想抓紧他,却又生怕弄疼了他,于是被少年轻而易举挣脱开来。
他自嘲一笑,说:“殿下救了顾某,顾某还未及道谢,怎么这便急着走。”
沈眠道:“顾大人哪里话,分明是大师慈悲为怀救了你,可别认错了救命恩人。”
顾延之道:“都是恩人,顾某感激不尽。只是素闻无尘大师不喜理会世间俗事,什么时候竟也做起治病救人的大夫,先是为殿下医治怪症,又是搭救顾某,这般悬壶济世,堪为当世神医。”
沈眠听他阴阳怪气说了一通,表面是称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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