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而且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无法想象,有多少异能者死于这些“生命体”手下,这滔天的罪行,已经不是某个人能够承担得起的,一旦传扬出去,盛家就完了。
盛天泽已经相信自己曾经最敬重的祖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完全慌了神。
他该把这件事公诸于世,但那样一来,盛家成了全人类的罪人。
末世,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过这样的猜疑。
盛天泽当然也这样想过,但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他始终把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上,是正义的一脉,他从未想过,原来他引以为傲的家族,属于罪恶的一方。
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一切。
也许他可以毁了这里。
但他那该死的祖父,不知道复制了多少这样的东西藏在哪里,想要全部销毁谈何容易?
他看向那个巨大的液池,成百上千具贴着编号的实验体们也在看着他,用空洞且专注的目光。
盛天泽感到毛骨悚然。
这些实验体全都拥有他二叔的相貌,他本该惧怕的,因为盛嵘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但他没有,一丁点畏惧都无法产生。
任何一个近距离接触过盛嵘的人,都不会把这些实验体认错是他,因为这些东西连伪劣的冒牌货都称不上,他们至多算是按照天神的相貌捏造出来的泥人。
可是即便如此,盛天泽依然无法对他们下手。
他做不到滥杀无辜,即便这些“生命体”本就活不了多久。
他祖父应该早就料到他不会滥杀无辜,所以才放心地把他带来这里,而不必担心他毁了这个实验室。
盛天泽狠狠一拳砸在特殊金属制成的墙壁上,那墙壁甚至没有凹陷一丝一毫。
他恨得后槽牙咯吱作响,如果他像盛嵘那样强大,如果,他哪怕有盛嵘的万分之一的力量,他就不必像困兽一般在这里无能狂怒。
如果他是他二叔,或许会眼都不眨一下,就把这里毁掉吧。
毕竟,他二叔从来只做正确的事,而不是善良的事。
可他终究不是盛嵘,不是高高在上的盛家二先生,他永远都敌不过他的二叔。
就在心灰意冷之时,一阵熟悉的威压袭来,不等他反应,他周围坚不可摧的金属墙壁开始产生丝丝裂纹。
一道。
两道。
三道……
墙壁仿佛承受着难以承受的压力,开始扭曲起来,裂痕越来越大,盛天泽傻了似的就这样看着这一切发生。
巨大的液池早已经承受不了压力,出现裂缝,用来培育实验体的液体开始渗透出来,而那些实验体完全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碎石,盛天泽怎样都无法突破的这个实验室,就在他眼前这样轻而易举地瓦解了。
他下意识用异能风罩护住自己,周遭灰尘漫天,遮盖住视线。
很快,一切归于虚无,他放下护住头部的臂肘。
雨声淅沥。
雷声阵阵。
深沉的夜色中,盛天泽看到前方矗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男人怀中抱着个美丽的青年,同样站在雨中,雨水却无法靠近他们。
他忽而笑出声来。
他其实早就输了,只是他始终不肯承认,如今他看清了,他早已一败涂地。
-
天骤然放晴,被雨水冲洗过的空气竟显出一丝甜味。
天边一颗启明星格外明亮。
“喂,我说——”沈眠刚要开口。
盛天泽蓦地开口:“一切都是爷爷做的,末世是他的手笔,病毒是他的手笔,甚至在这片废墟下面,掩埋着他罪恶的证据。他弄了很多实验体,帮他掠夺异能者的力量,嫁祸给二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除掉二叔。”
沈眠眨了眨眼,这人干嘛说一堆他们早就知道的事。
盛天泽道:“但是二叔,这件事如果公开,盛家就完了。”
帝夋道:“你很在乎盛家?”
沈眠嘴角一抽,他觉得盛天泽还是不要给肯定的回答比较好,否则以男人记仇的个性,可能因为盛天泽在乎盛家,而让直接让盛家走向毁灭。
不等盛天泽回答,帝夋又道:“他在哪。”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盛老爷子。
盛天泽狠狠一震,像是记起什么,说:“尧、尧尧……他去找尧尧了,他说尧尧继承了怪物罪恶的血脉,不能留下。”
罪恶的血脉?沈眠冷笑一声,确实,盛家人全都遗传了怪物的血脉,这个怪物就是盛老头。
他看向帝夋,男人却很冷淡。
沈眠推了他一把,“你没听到他说吗,盛老头去找尧尧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
沈眠给气笑了,说:“你不会是想借盛老头的手除掉尧尧吧?”
帝夋道:“那小鬼没这么简单,想除掉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多吃点苦头,对他没坏处。”
沈眠劝道:“可盛老头去京城了,盛老爷子的那张脸认识的可不少,就算成功给你洗清了嫌疑,一旦他干的事情被发现,盛家的名声就完蛋了,你也会受到牵连,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帝夋只好说:“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就回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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