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大点事有什么可委屈的?他有一世是个一心修行的狐妖,饮雪食素,行善积德,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百年修行得成大道前夕,被一群所谓正道布下“九重天诛大阵”硬是轰的渣都不剩,而领头那厮正是他在雪山上随手救过的小道士。
临死前依稀记得那小道士看他的眼神很是埋怨,他救了他,人家反倒埋怨起他来了。
瞧,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讲。
沈修羽给他倒了杯茶,相当诚恳地说:“爷爷,其实我一丁点都不觉得委屈。”
老爷子气得大脑宕机了一秒,手里的古董青花瓷杯盏都被捏碎了一角,好半晌他虎着脸问:“谌昀那小混球怎么惹你的,你们两个以前怎么胡闹,也知道分寸,不会砸我老头子的场子。”
沈修羽没作声。他知道自己被谌昀算计了,他这么些年唯一的逆鳞就是o这该死的腺体成熟导致的体质退化,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谌昀故意在他的雷区蹦迪,明显是为了激怒他。
是想让他在这群联邦军部的元老面前丢个脸?
嗯……谌昀的脾气一向古怪,干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都有可能。
他朝老爷子笑笑,说:“没怎么,就是手痒了和他比划比划,顺便试试谌昀的身手,他怎么说也是谌家将来的继承者,我替您把把关。”
老爷子明显不信,但也再没追问。
他拿起餐巾把自己手上捏碎的瓷器粉尘细细擦拭干净,看向沈修羽,语气里满是自嘲:“谌家将来的继承者?谌家有没有将来,尚且没有定论呢。……老头子我今年127岁了,已经过了智人种最强盛的时期,像我这样的老东西,如今都正在一个一个远离军部的核心,把位置空出来给年轻一辈,权力的交接向来如此,不服老的人只会被年轻人嫌弃。只不过谌昀那小子还在读军校,过两年他毕业了,也要挣够军功才能在军部立足。这种情形下,我一撒手,谌家就没落了。”
沈修羽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是他的,别人抢不走——他要是没用,塞到手里他也拿不住。”
“凡事要看天时,地利,以及人和。好比秦家,秦老早年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身体早就不中用了,但有个好儿子帮衬着,他秦家的地位丝毫未受损,这几年连他儿子的儿子都进了军部,眼见着蒸蒸日上,俨然压了谌家一头,这好福气,老头子我只能羡慕。”
沈修羽干笑两声,知道他是嫌弃他自己儿子平庸无能,说:“好在谌昀像您,是隔代遗传。”
老爷子摇头:“谌昀太年轻了,早几年出生就好了。唉,当初他们要修订《联邦军校生考测基本法案》时,我该坚持反对到底,如果那个修订法没通过,你就可以顺利考入军校、进入军部,进而成为我的帮手牵制秦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局面。”
“就算当初您坚持到底,事情也未必有转机。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再回想也无济于事。”
老爷子略微颔首,很是唏嘘:“人一旦年纪大了,就会忍不住对从前的事进行其他设想,看来我是老了。”
沈修羽又劝了几句,才从老爷子书房走出来。
其实当初没能参加军校考核他心里也觉得遗憾,还大醉一场,就是那次醉酒他开始觉醒了乱七八糟的记忆。可以说军校落榜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不过他已经过了老爷子那种追忆往事的年纪。
刚下了楼,就被人拦下。
“有什么见教,”沈修羽微微掀了下眼皮,桃花眼斜睨向对方,皮笑肉不笑地说:“秦,少将。”
“和我谈一谈。”
“可我赶时间呢。”
“只要五分钟。”
进了老爷子的收藏室,这里安静,连打扫的机器人都没有,陈列台上各种用防护罩保护的古籍文物,另外的灯台上摆着一些玉器和金属,质泽圆润,似乎常有人把玩。
沈修羽捡起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把玩,就听到秦朔在他身后问:
“昨天走得太匆忙,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沈修羽忍不住笑了:“你这话听起来怪不正经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你发生了什么。”
秦朔愣了一下,耳尖骤然攀红,又板起脸正色说道:“昨天同学聚会你喝多了,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何况这种晚宴,你从来也不参加。”
“我是母命难违,被逼来的。”沈修羽把玩着手里的玉石,敷衍寒暄:“听说你刚升官授了衔,军部的事忙得不得了,怎么也有空来这种毫无意义的晚宴,是陪你祖父来的?”
秦朔颔首:“我这次回首都星,是为了把婚事定下来,为此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
半个月把婚事定下来?
沈修羽奉承他:“办事效率真高,不愧是联邦年轻一代军官的楷模。”
秦朔装作没听出他的揶揄,又说:“我听说你也一直被家里催婚。”
“嗯。”
“所以我想和你协议结婚。”
“????”
秦朔一板一眼地说:“你应该已经觉察到,联邦正在走向新的篇章,旧的格局将被打破。”
所谓旧的格局,自然是指过去近百年谌家、秦家与联邦军部三足鼎立的格局。这是在告诫他识时务
喜欢靠脸吃饭[快穿]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