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你婶娘思念年迈父母,回北地一趟,今日就走。”
常大人面如常色,眸中看不出任何变化,若不是常知茉听到,兴许信以为真。
但她知道,父亲这样说,不想走漏风声,毕竟传出去,对常府很不好。
于是,她点头应是,“回去也好,这么多年,没见婶娘回去过。”
以前在安乐县,离得近,三五年才回去。每次回,都是拿着常府的银子,贴补娘家兄弟。
后来到了京城,更没提过娘家,但私下用信笺兜着银票,交由信差,寄回去不少。
“我去书房,你母亲近日身子不好,你多照顾点。”
说罢,常大人往前走去,去那,不过是静下心思。
常知茉看着远去的父亲,不同于他,此时的她,喜悦不言而喻。
婶娘平时作威作福,如今跌落,咎由自取。
多月来,常知茉第一次微笑,眉眼都是弯起的,就连夫人院中的丫鬟都发现了。
“大小姐。”
“起身,母亲在厅堂?”
常知茉一边问一边朝前走,不一会就看到坐在上首榻上的母亲。
看到女儿没有披袄子,早已入冬,又是这样的身子,常夫人急了,忙吩咐嬷嬷去拿。
“母亲,我没事,这几日明显好了。”
原先这个时候,她每日都咳嗽,但今年,鲜少有过。
“你啊,好的时候更要注意,不要严重了,才后悔。你自个儿的身子,最要珍惜。”
常夫人训导着,说罢,握住女儿的手,不错,这手是热的。
“母亲,我和你说个事,婶娘要去安乐县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真不好说。”
就说华府大小姐,因为云舒一句话,连京城都不能进入。
贵门小姐尚且如此,更别提二房。
常夫人却是一惊,“怎么可能?齐京繁华,依她的性子,她怎可能放弃?”
安乐县比起齐京,无疑乡下地方,路途遥远,过去都很颠簸。
常知茉压低声音,附耳道,“她当然不愿意,但没办法,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得罪定北侯夫人了。”
听到侯夫人三字,常夫人眉头皱起,一脸肃容,过了许久,才道。
“那还真是,不得不去。”
片刻后,她又道,“走了也好,府里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她走了,我耳根子也能清净点。”
她有五个妯娌,只有二妯娌,性子最不好,胡搅蛮缠,闹起来屋顶都要掀了。
很多时候,她不想惹事,也怕闹的常府兄弟不和,每次都睁只眼闭只眼。
“知茉,定北侯夫人,上次在椒房殿不远的宫道,我见过一次。和传言一样,貌美不可方物,举手投足,优雅有礼,我瞧着很好。”
关键,对婆婆也很好,婆媳相处和睦非常。
“对,是她,她人很不错。”
常夫人笑了笑,忽而想起一事,“知茉,你明日收拾下,谢家兰夫人后日五十寿辰,我们要去祝寿。寿礼,我都备好了。”
七彩琉璃打造的寿桃,寓意好,也好看,放在屋中装饰,很漂亮。
谢家邀帖呈入府中那刻,常知茉就知道了。
之前,她几乎隔三差五坐车去谢府门前,不下马车就在那,抱有一丝见到谢大人的希望。
可现在,谢老夫人身旁掌事嬷嬷,和她说了那番话。
如果她再去,就是恬不知耻。
所以,想当然的,她内心抗拒,不知如何面对谢家人,更不知怎样面对谢大人。
“知茉,你怎了,哪里不舒服?”
见女儿沉默,常夫人以为她不适,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问。
常知茉这才收回思绪,“我很好,明日就收拾,后日和你一起去。”
她不能不去,兰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娘家谢府,权势很大。
每家府邸,夫人和嫡长女都要去,若她不去,显得常府没规矩。
何况,到那能看到云舒,何乐不为?
…………
而此时,定北侯府
几乎不用秦云舒说,柳意就被孙花妮调回长房主院,更在她离开前,真诚道歉,连说几个对不起。
受人蛊惑,对自家人怀疑,差点落入圈套,连累柳意,明明是衷仆。
孙花妮自责不已,但她不知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
柳意十分困惑,从她过来到离开,一头雾水。
“夫人,您说,二夫人什么意思?起初,她对奴婢那么凶,好像做了见不得光的事,现在又道歉。”
秦云舒当然不能叫柳意知道花妮的想法,否则,今后面对瑾言,岂不尴尬?
替柳意选中的夫婿是瑾言手下干将,以后免不了相见。
于是,她拍着柳意的手,笑道,“谁知道她呢?可能看到你的帕子,以为你瞒着我,和外头陌生男子搭着,万一做了不好的事,毁了侯府名声。”
仅仅此语,就令柳意面色大变,忙不迭跪下,“夫人,奴婢没有,和孙广之间,也就出去逛个街,就连拉手,也屈指可数。”
那些事,她根本不会做,她跟在夫人身边多年,这种规矩,怎会忘记?
怪不得二夫人那么凶,误会她了。
“起身吧,一场误会,你为人怎样,我还不清楚?能怀疑任何人,对你,我很信任。”
话语笃定,眸色坚定,柳意的衷心,她亲自体会。
迷离时刻,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
柳意听罢,感动不已,只要夫人信她,其他人再怎么怀疑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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