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梦中,一个男人对着浪潮汹涌的大海,声嘶力竭的大喊:“努力!奋斗!”
喊声穿过虚实之界,把姜不苦从熟睡中唤醒,嘴里同样轻声念叨:“努力!奋斗!”
他猛地翻身下床,离开温暖的被窝。推开窗户,二月凌晨的寒气入室,激得他皮肤颤栗,本来还有些迷糊的神志彻底清醒。
而后,他在床边咫尺见方的空地上无声的做起了热身。
深蹲,侧腰俯身,左飞弓,右抵角,捞月式,坐火环,倒斜攀……
动作由浅入深,到了最后,仿如一个畸变生物在昏暗的房间中扭曲变身。
十分钟后,姜不苦全身的肌肉骨骼都开始发热,轻轻跳动,似在呼吸。
做完热身,他在装满大理石碎的砂盒前站定,双掌十指微张,如斧斫般交替插进木盒之中,直没至腕。
“嗤——嗤——嗤”
房中开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毫不间断。
坚硬的大理石子,有棱有角,每一次chōu_chā,都在刮擦着他的十指双掌,疼痛绵绵不绝、层层叠加,如浪潮般冲击着他。
姜不苦面不改色,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对他而言,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修炼日常。
两小时后,天色渐明。
屋外大道上突然响起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刘爷,起床没?我前天进山的小陈,我兄弟受了伤,借你地方处理一下。”
姜不苦就要去开门,旁边房间响起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来啦……你别管,忙你的。”
“嗯。”姜不苦应声止步。
此刻,他双掌十指都纵横交错着一道道细密划痕,皮肤像被生生剥掉,除了痛还是痛。
坐在桌边,姜不苦打开一个药盒,小半盒琥珀色的半透明药膏散发着特别的清香,这是生机回春膏,乃外功修炼者所必需,极其珍贵。
他用小木片小心取了指甲盖大小的一份,将其均匀的涂抹在双掌各处,剥皮之痛渐被一片清凉覆盖。
姜不苦一边静待药效扩散,一边取出《精怪图鉴》认真看了起来。
一刻钟后,当疼痛再次袭来,他又用了一次药,用量比第一次略少一些。
如此重复了四次,双掌最后只余隐约的刺痛,原本纵横密布的细微划痕也只有隐约的痕迹,恰好卡在身体自愈力的极限,晚上就能以完好状态再修炼两小时。
一个小时后,姜不苦处理完一切走出卧室。
中堂大屋里,头发灰白的刘爷半蹲着身子,一边给人包扎着伤腿一边叮嘱道:“我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回去后还是要去正经药房好好诊治。”
一个汉子在旁认真点头道:“好,我们直接去药房,这次消耗的药品器材我们下次会加倍的带过来。”
刘爷点点头。
那汉子又走到一个伙伴旁边低语几句,这人脚边有个挑担,野鸡野兔等各种野物凑了两箩篼,他从中挑了只个头不小的,笑道:“刘爷,这麂子给你们爷俩加餐啊。”
刘爷擦着手走近细看,“这怕不是有五十斤,给这么多?”
按照他与这些队伍的默契,他们会以猎获作为酬谢,不过,基本一只野鸡野兔足矣。
那主事汉子诚恳道:“刘爷您在处理急救这一块是这个……”他竖了个大拇指,嘿笑道:“您救了我兄弟,一只麂子算什么,以后还要多指望您呢!”
说罢他拱了拱手,对姜不苦也点了点头,便招呼伙伴动身回城。
姜不苦去灶台处查看,上面正煨着一罐粥,里面有大米、小米、莲子、松子、山枣、野菌、切成小丁的腊肉,另还有不少他叫不出名的辅料,熬得十分浓稠,香气扑鼻。将各种食材一锅乱炖,这是爷俩十数年不变的特色。
收火前姜不苦撒了点细盐,再加一碟酸脆萝卜,齐活。
吃饭时,刘爷道:“吃了午饭再走,我把麂子处理了你带学校去。”
姜不苦道:“您留着吃吧,学校食堂饭菜也很丰盛的。”
“屁话,能一样吗?”刘爷哼了一声,道:“更何况,老子现在要养生,少吃荤多吃素,懂不。”
姜不苦顿了顿,道:“好。”
于是继续吃饭,无言。
饭罢,姜不苦起身准备收拾。
刘爷抬手虚按,道:“别急,我说两句……杵着干嘛,坐下。”
姜不苦端正坐下。
刘爷掏出烟袋,往很有些年份的烟锅子里填满了烟丝,点燃后深吸一口,徐徐喷出一口白雾,这才缓缓开口道:“升班的事你也不要急,去问问可以,莫与他们争执,若你们学校真的处事不公,嘿,你刘爷豁出这张老脸也要让他们脱层皮!”
“嗯。”姜不苦点头。
他们爷俩一鳏一孤,看似好欺负,可刘爷乃是正经吃皇粮的在编老吏,而且,作为以二等功勋退伍的老卒,也是有娘家的。
刘爷将烟锅子在桌沿轻磕了几下,他继续道:“这事先放一边,我这老家伙又要老话重提,你这倔驴……”
见他起这头,姜不苦就知道他要说啥,赶紧道:“刘爷,您放心,我心中有数。”
“你有数个屁!”刘爷骂了一句,道:“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小心哪天把自个儿给崩断咯!”
说罢便拍屁股起身,提着麂子去水池边,一边嘟哝道:“从来都只有劝人努力上进的……奇了怪了。”
正在这时,一个白发老翁一手提着个沉甸甸的布袋,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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