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府紧邻着白石江,此时已是午夜时分,月明星稀,点点星光映照在江面上,江水轻泛着秋波,镜花水月,甚是美丽。
顾思思跟在李景隆身后,见其面色难堪,忍不住地关怀于他,说道:“李将军,瞧你今晚心情似乎是郁郁寡欢,可与我细说一二,也好为李将军解解忧愁。”
李景隆转念一想,装作兴高,笑道:“顾小姐,这白石江水光山色,妙的很,倒不如我们划个小船赏赏景。”
顾思思急道:“李将军,眼下天色已晚,这白石江里怕是不太平,万一潜藏着苗疆人,那可就麻烦了...”
李景隆觉得自己的提议甚好,也不顾顾思思的阻拦,便就近找了个小船。
顾思思见其要下水,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李景隆的一脸正气打断了:“顾小姐,你误会了,我此番下水,正是要查探苗疆人而去的,我怀疑...”李景隆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道:“这水下藏了苗疆人...”
顾思思听李景隆瞎扯,有些不屑地说道:“李将军,你有所不知,眼下将至霜降,若苗疆人是躲进水下,那定是死路一条。”
李景隆奇怪道:“哦...这是何故?”
“李将军请看...”顾思思纤手一指远处江面上密密麻麻的芦苇丛,又道:“我生在云南,对这地形甚是熟悉。白石江绵延三十余华里,芦苇茂盛,利于隐藏,这虽是不假,但此时临冬,芦苇皆已枯萎,若苗疆人真躲进了白石江里,只要大军一引燃这芦苇丛,那苗疆人便无藏身之所。
即便是火烧不能将其全部歼灭,但只要我大军坚壁清野,不出一个月,等到小雪,躲在水里的苗疆人便会饥无粮,寒无衣,不用大军清剿,苗疆人也熬不过今年冬天。所以,我认为,苗疆人绝不会愚蠢到自寻死路的地步。”
顾思思的话,听着似乎大有道理。
我靠,我就像游个船,想划几圈玩一玩,这个顾思思哪整来的这么多理由。
李景隆正色道:“顾小姐此言有理,不过,你这是以常人之理料之的,而这苗疆人个个是狡猾奸诈,或许,苗疆人正是利用了顾小姐的这般想法,在这水里快进快攻,打得就是我们措手不及,那也说不定哦。”
顾思思犹豫了一下,李景隆的话似乎也很有些道理,她点点头道:“那我便同李将军一起去吧。”
李景隆见顾思思神态坚决,不好拒绝,便微笑着点点头,两人上了小船,向远处行去。李景隆大小就有着一身好水性,小船自是由他来划,行的极稳。顾思思虽是长在南方,却是个旱鸭子,只能紧紧站在李景隆身边。
江面远处,水光一线天,微风拂过,芦苇丛随风飘舞,发出一阵沙沙的轻响,便像是沙锤的声音。晚归的水鸟扑腾着翅膀,落入芦苇丛的深处,转瞬便消失了踪迹。
江面上除了二人所乘小船之外,再无旁人,小桨轻拍水面,啪啪的水花声似是从无穷远的地方传来。落霞孤鹜里,白石江静谧安宁。
李景隆懒懒地伸了个腰,行军多日急赶到曲靖府后,早已疲累不堪,这几日也根本没给他休息的时间,今日泛舟游水,才算是心里放松了些。
这便是白石江么,果然是水光山色一片月,异常地美丽,站在江边上,清风袭来。
见顾思思东张西望地不断打量着,李景隆笑道:“顾小姐,此情此景之下,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不等顾思思开口,李景隆便舒服地长缓了一口气,忽然想起那首脍炙人口的诗句,扯开嗓子便是吟道:“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方才吟上了几句,就传来顾思思的声音:“世人都说京师曹国公的小公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下流胚子,自当自是人间难得之才,却是碌碌无为,吃喝嫖赌。不过,今日共处,却当是刮目相看,三步成诗,此乃天下无双,就算是三国时期七步成诗的曹植也是叹为观止。”
顾思思也在军营里调查过,将士们都说李将军讲义气,不摆架子,待将士们犹如手足。每日与大军同吃同住,不开小灶,早有了些爱兵如子的美名。
虽说那末位淘汰制变态了些儿,可顾思思倒也觉得是个难得练兵之法。长久下来,每个兵士都能够有所收获,迅猛成长,况且,这么一来,还能激起了将士们的训练之情,所以,顾思思对这淘汰制,也没多大的抵触。
李景隆笑吟吟地说道:“听你怎么一说,顾小姐你对我很是了解了?”
“李将军说笑了。”顾思思眉眼一转,掩笑说道:“要怪只能怪李将军的名声太大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哦?是吗?”李景隆一愣,便道:“那现在你见我如同传闻那般吗?”
顾思思道:“自当是我听了谣言,错识了李将军的面目。”
听顾思思与自己开玩笑,一时气氛极为寂静。李景隆想到的却是方才与她同行的付公子,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目光滞留在顾思思的身上,便笑着道:“那个付公子是何人?他怎会来到我的军营里?你得给我个说法吧!”
顾思思淡然道:“李将军,那人是我同窗,也是云南巡抚的嫡子。”
原来是个关系户,话说若没他的同意,军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转上一圈吧,等我回去定要处置那姓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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