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陈川投去求助的眼神,看到的却是陈川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太冷漠了!太冷血了!
亲戚果然是人际关系之中,最亲近又最不靠谱的存在。
其实不然,陈川的故作淡定,仅仅是因为他此刻真的很震惊,就算是他自己褪污时,都并非张冕这般浑身肌肉发起本能的响应。
说是不一会儿,其实朝阳的脚步正努力地往正当中的空中去了。
陈家白色的练功服,此刻都是油黄色,如同纸张被油污浸透的那般,看去透明,却散发着充斥整个世间的恶臭。
陈川甚至怀疑,如果今天刮的是东南风,此刻山下的陈家寨子中,纵使相隔十几里路,也必然是臭气弥漫。
往日陈氏子弟褪污,都有专门的褪污房,正常人的褪污时日都是可以被计算的,之前说过,少则半月,多则两旬。
张冕就是要特立独行一些,那么他的处理方式也比较独特。
陈川拿出一个早早备好的巨大塑料袋:“呐,套上。”捏着鼻子说话的声音有点嗡嗡的。
张冕虽然没听清,猜也能猜到陈川在说什么,因为这股恶臭味,他自己也能闻到,不听干呕的他,断断续续但义正词严的说道:“我不……呕……穿……呕!这比天灵灵还要中……呕……二!”
张冕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把黑塑料袋套在头上的时候,还是四五岁左右,在幼儿园里,将塑料袋套头上,逗同桌小姑娘时候干过的事情。
紧接着,干呕的声音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罩子,听起来不再那么爽朗。
张冕也确实被陈川皱着眉头,秉着呼吸,腾出双手,不由分说地给套了黑塑料袋,巨大的塑料袋,从头至脚能完全笼罩的那种。
再就是张冕被陈川扛在肩上,扎紧袋口。
一片黑暗当中的张冕,本想着这样被扛着,腹部被陈川的肩头顶着,下山路颠簸,他肯定不好受。
可突如其来的腾空失重,让他大惊失色,以至于深吸了好几口自己身体散发的恶臭气味。
陈川至山崖跃下,张冕在空中剧烈干呕。
扑通。
陈川还算靠谱,没有连着塑料袋一起将张冕扔进水里,而是如同麻袋倒土豆一般,满脸嫌弃的将张冕倒进了清潭之中。
没空搭理突兀出现在潭水中,慌乱扑腾的张冕,陈川飞至岸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套住张冕的塑料袋焚烧掉。
在清澈潭水中扑腾之后缓过神的张冕,也顾不得害羞不害羞,在水中便将练功服脱了个干净。
陈川做完一切,就在潭水边也脱去了衣物,他也需要洗澡,因为褪污的臭味太臭了。
二人双手叠放在谭边的青石上,下巴搁在手臂上,并排泡在水中。
陈川闭目养神,他很多闲暇的时光都是在这潭水中度过的,久而久之,这处似乎便成了陈川的私有泳池。
张冕姿势与陈川无二,周身围满了不知名的小鱼仔。
按理说,水至清则无鱼,加上潭水在春寒时节,尤其冰冷,可这些鱼仔就这么存在了,而且还抢破了头一般,挤着去啃食张冕身上因褪污而出现的油渍。
起初张冕有些痒得受不了,只是在陈川比潭水还冰冷的眼神下,身躯扭动着强忍不适,坚持了下来,那一阵不适,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此时的张冕也乐呵得洗澡用不上肥皂。
半个时辰左右,在陈川的示意下,二人起身。
陈川倒是穿好了衣物,在谭边满脸幸灾乐祸的等着张冕。
张冕跟着陈川一同起身,立马又沉入水中,好像透明的潭水仿若新衣一般,可以为其多少遮点羞。
“强者不需要在乎这些,张冕,你已经褪污了,起来,我们一起挺直身躯面对笑傲这整个世间!”陈川对着水中蜷缩的张冕鼓励道。
“笑傲你妹?我这样走回你陈家,恐怕我才是他人的笑柄。你想想办法。”张冕的语气近乎哀求。
不知是泡完澡的浑身清爽,还是张冕总算褪污的原因,陈川神情放松,又换了个关切的语气:“小冕,快点起来,在水里泡久了对皮肤不好,何况潭水冷浸,小心寒气入了骨!”
“呵呵。陈川,你还是人么?”张冕有些无可奈何。
“衣服可以给你,但是有一个要求。”陈川笑着说道。
“说。”
“你把手拿开,给叔叔看看长大了没有。”
张冕几乎都没有什么心理挣扎,满不在乎的将一只手掌移开,随即想想不太对,又补了一句话:“潭水太冰了,缩了,所以你将就着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陈川久违的爽朗笑声,响彻在山林之间。
张冕也就是因为陈川是男的,他不在乎,更有一些心底里的算计!
他现在打不赢陈川,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能报复一点算一点。
因为,老人常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皮上会长一种红肿的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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