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陈石,你起来告诉我,你儿子手上的匕首,你可认得?”陈川的脸色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之下,都能看出额间漂浮着一朵漆黑似墨,墨中犹有电闪的黑云。
张冕在陈家遇刺,行刺之人确实身为陈家子嗣。
陈川怒不可遏却也还是暂行按捺。
陈石回过头,看了眼被陈川神通束缚在原地不得动弹的儿子,目光下坠到陈臣手中匕首的样式。
转而对着陈湍,声音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以正常音量说道:“老祖,期间定有误会。”
声若蚊蝇。
此刻的陈川处在愤怒当中,而陈湍则在想着如何给张悠之交代。
张陈两家的交情虽然不是纸糊那般,但嫡脉单传在陈家遇刺。
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打杀掉行刺的子嗣,便能确保张陈两家不会因此产生隔阂与裂缝。
吞下金色小药丸的张冕从惊慌之中回过神后,本以为是一场冒名刺杀,见场间情形,不曾想真的是陈家之人行刺。
一时间素来话多话密的他,也是心思电转,不再开口,静观其变。
其实在陈臣的后槽牙处,有一粒唐家为其专门准备的死士毒药。
只是他被陈川完全束缚控制住了,除了动眼珠之外,仿佛心跳都被陈川所把控。
刀是唐家的刀,陈石回头的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既然认出了刀,陈石走向被控制住的儿子,粗糙的手指敲开了陈臣的门牙,向着陈臣口中后槽牙所在的深处挖去。
一粒藏在后槽牙与舌头平放时,相交的缝隙肉褶之中,陈石从陈臣的口中抠出了一粒青色药丸。
陈湍见状一声叹息:“陈石,你回避一下吧。”
此刻,陈石应声却未离场,他知道陈湍和陈川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陈臣一个说清楚再上路的机会,他舍不得走,孩子是自己亲手从夫人那接生,亲手接着陈臣呱呱坠地,可以的话,他也想与老祖争取一下,亲手送着孩子走
“张冕!还没缓过神!”陈川的声音很大,因为他很愤怒。
这种愤怒是针对族人刺杀张冕的,更是针对张冕无力应对刺杀的。
此刻张冕浑身是血,陈川是一位除了擅长表达对任何人不满的情绪之外,其他情绪的表达一无是处的人。
他已经习惯用愤怒表达一切情绪,此时,他便是在用愤怒表达心疼和不忍。
至于面对行刺的族人,那份不忍不属于陈臣。
张冕此刻心中有些狐疑,毕竟从他的角度,对于陈张两家的交情了解得并非那么透彻。
本来遇上陈川之后,就没有见过好脸色。
来到陈家之后,就没有受到应有的正常招待。
哪怕只是一声陈川救命,陈川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赶至场间,替他解决了生死危机。
但此刻少年的心中,对于一位把张起惩戒流氓驱散本命神的做法都当作杀人的少年来说,不适与怀疑,才是正常。
所以张冕并未回话。
而是在吃下金色药丸之后,背部即使都是血渍,但也不是那么疼了之后。
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陈臣的方向。
这是张冕来到道宇之后第一次面对生死危机,他很恐慌,也很茫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张陈两家关系如若真如所说的那么好,怎么会有陈家子嗣前来刺杀自己,而且刀刀都往致命处毫不留情地刺去。
“张冕!”陈川再次吼道。
御空取物。
陈川从陈臣被定住的手中,隔空取来了那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属于唐家的匕首。
陈川的手臂从老祖陈湍的身前横过,递在了张冕的身前。
“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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