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慕容霏看向那个跪地叩拜的女孩,她平时深居宫内,出行也都有做好掩护,一般不会被人所认出,除非这个女孩是宫里的人。
“民女幼时曾随父入宫面见太后尊容,故而识得。”尹遗穆说,当年她姑姑进宫时,她曾随父送姑姑入宫,那时穆贵妃还是太子府的一个妃嫔,但太子纳妃,皇后自然得在场,因此,尹遗穆幼时才得见慕容霏的真容。
“起来说话吧。”慕容霏说。
“遵命。”尹遗穆抬起头慢慢起身。
慕容霏点点头,“确实是跟姝妃有点相似,你是当时穆家的那个小丫头吧。”
“是,民女斗胆请问太后……”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穆家的死,姝妃的死,都是朱成为了让他的女儿景妃成为皇后的垫脚石,所以才诬陷穆家通敌,毒杀姝妃。”慕容霏感叹道。
得知答案后,尹遗穆的心中竟然毫无波澜,平淡的说了句,“奸佞当道,我爹清流,待朱成倒台,史笔如铁,后世定还我穆家忠臣之名。”
“你不悲痛?”慕容霏诧异于尹遗穆的态度,穆家满门被灭这种事,真不知这是故作坚强还是真无所谓。
“自然悲痛欲绝,但活着才有将来,活着才能看到朱成将来倒台,那时,我定能畅快淋漓的大笑。”尹遗穆说。
慕容霏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待了一会儿便走了。
待慕容霏走后,钟文淼才对着尹遗穆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真是好多年不见了。”
“是啊,多年不见甚是念怀,刚从苍州钟叔叔府上出来,听闻你在洛京,便顺道前来拜见。”
“奸佞当道,因此我才不愿为官啊。”钟文淼负手于背望着皇宫的方向感慨道。
“是不愿为官,还是觉得大秦将亡?”苏韶有意言之,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放肆!”一旁的秦世惠听不下去了,怒道。就算她不在乎皇室公主这个身份,但她的血脉终究是帝王之后!
“公主在此,这位仁兄何以言此?”钟文淼问道,语气已然不像刚才那么友善。
“这不是公子言明了的吗?”苏韶笑道。
“我何时言明大秦将亡?你休要胡说!”钟文淼说。
“方才一曲风声鹤唳不已表明钟公子之心态?钟公子还是莫要纠结为好,从心为上。”苏韶说。
“荒谬!”
“是否荒谬,钟公子心知肚明,苏韶也不赘言了,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啊。”苏韶看着钟文淼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如他对尹遗穆一般,钟文淼也是怀着与他同样的心情对待的秦世惠。
“要变天了,我们走吧。”尹遗穆拉扯着苏韶的衣袖说道,本是故人相见,如今却变得一番唇枪舌战。
“告辞。”
“送客。”
告别钟文淼后,苏韶和尹遗穆回到了客栈。
“现在打算怎么办?”苏韶问道。
“我就不明白你干嘛当着公主的面说这个?还问我怎么办?”尹遗穆皱着眉头别扭的嗔怪道。
“没别的意思,只是好玩罢了。”苏韶摸着脑袋人畜无害的笑道,只是他觉得钟文淼和他很相似,都是为情所困之人,他想知道钟文淼在仕途和爱的人之间会选择哪一个,虽然答案有些不言而喻,但当面临选择时,会不会做到初心不负呢?
“好玩!?你给我过来!”尹遗穆发火道。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钟文淼对她们产生偏见吗?
苏韶慢慢的走过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尹遗穆,握着她的手,抵着她的额,薄唇微启:“我不顾你的过去,只想你的现在和将来,有些事当断则断,剪不断,理还乱,不如就由我为你代劳,你现在可不是穆姝尹。”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尹遗穆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苏韶,这样的苏韶她从未见过,也可以说非常熟悉,那个别人口中的fēng_liú才子,但在她面前却用情至深。
“这不是胡话,而是我这一生最实诚的话,唯愿你此生瞳中所印之人唯我。”苏韶松开握着尹遗穆的手,将她的脸轻轻捧起,欣赏着她瞳孔中唯他一人的印影。
愣了一会儿的尹遗穆才挣脱开苏韶的双手,将头撇向一边,虽不满的口吐“霸道!”二字,但却十分娇羞,惹人怜爱。
“仕途,天下,韶均可不要,与其让青史记住苏韶,苏韶更想让阿尹一人记得。”苏韶从尹遗穆的身后环抱住她,秀发顶在他的鼻间,离开沧浪城数月,闻惯了红楼特有的浓重胭脂水粉味却变成了风吹杨柳一般的清香,他一直明白,她是那个就算身处在红楼这种庸脂俗粉的声色场所,也能洁身自好,似倨傲高歌的白莲。
尹遗穆闻其言,虽未回头,却也用着深情的语气说道:“我自知你心,然大丈夫处世为国为民,你有王佐之才,如今却为一红楼女子甘居白丁?将来青史如何写你?又如何写我?她们会写我是一个蛊惑你的妓女,会写你是一个荒淫无度的fēng_liú子弟。”
“不会的,青史不会记一无功之人。”苏韶摇摇头笑道。
“会!”尹遗穆却大声否定。
“青史会载,秦五帝六年夏,羽林中朗将伐沧浪城,苏韶为全城数十万百姓之安危,为苏州大地所计,未引水东流淹赵大军。”尹遗穆说。
“说好听点是未行水淹之计,难听点却是临阵脱逃,弃全城百姓于不顾。”苏韶自嘲道。
“苏韶,既然苏州已经举州降了赵灵杰,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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