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泓烨这头正在从文渊阁去御书房的路上,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她却依然没有示弱的意思。他不是想要她认错,是想她能把一切告诉他。
其实,他隐约中可以感觉到,真相也许并不乐观,但他不会自欺欺人。于他们而言,短暂分开一下是最好的。分开之后想到彼此的好,也就更清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希望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都能放弃,后半生以他妻子的身份同他相守到老。这个过程也许有些艰难,但他绝对不能放弃。
他有时候不喜欢自己的性格,这样的冷静理智。即便经历了欺骗隐瞒,心中怒不可遏,也依然能以旁观的角度去审势夺情。
他知道自己爱着她,也知道自己离不开她,更知道若是伤了她,一定会千百遍地的还到自己身上。所以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即便她真是浔王或慧王的耳目,只要她肯和他们断了联系,那他也可以原谅她。如若事与愿违,那他宁可关她一辈子,也绝对不会让她离开。
“爱卿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不如请个御医过来看看。”永隆帝一身明黄便服,端详着纪泓烨说道。
如今浔王慧王争斗的厉害,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卷到了党争中。纪泓烨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内阁次辅,更可贵的是不随波逐流,单单是这一点,就不知道比其他人强了多少。
纪泓烨微微弯腰,神色如常,恭敬地说道:“多谢圣上关心,近日事务多,忙起来不得空,臣只是睡得少了。”
“赐坐。”永隆帝真是倚重极了他,想当初还因为他年纪轻,容貌生的俊秀,曾质疑过他的能力。现下想来,自己坐在这把万人之上的龙椅上,却没做到慧眼识珠。
纪泓烨面容平静地坐下,道:“不知圣上叫微臣来有何事?”
永隆帝看着纪泓烨坐下后笑了笑说:“爱卿是我大宁的肱股之臣,这次在余梁遇险,朕心里甚是气愤。在我大宁的地界上,竟然还有人敢公然行刺二品大员,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朕准备把此事立案移交到大理寺,一查到底,不知爱卿怎么看?”
纪泓烨知道浔王和慧王争的太厉害,已经让圣上感到不安了。圣上已经决定借此机会清查,如今询问他,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他心里清楚,这是要把自己变成众矢之的,让人记恨。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臣食君俸禄,自然要为圣上分忧。圣上想做什么事,尽管吩咐臣,臣定当尽心竭力。”
永隆帝满意的笑了笑。如今党争是如火如荼,朝堂内外的人快只知道浔王和慧王,不知他这位天子了。他需要让他们互为牵制,但也绝对不允许他们脱离自己掌控。
所以,他要让沉迷在党争中的人醒醒了,认清这大宁是谁的。毕竟牵扯的都是皇子和朝廷重臣,也不好师出无名纪泓烨刚刚的态度就是同意了。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气,说话也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大理寺的人有不少都向着慧王,朕准备选个王爷坐镇,免得他们以公谋私。不知纪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纪泓烨低头行礼,恭敬地说:“逍遥王素来独来独往,圣上不必担忧他以权谋私。”
永隆帝闻言大笑:“又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这个皇弟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了一些,但是心里边明白着。若不是他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懒散惯了,必然能成为朕的助力。”
“圣上圣明。”纪泓烨附和。
“纪卿脸色不好,阁里的事情先放一放,快回府里面休息吧!”
纪泓烨起身告辞。从宫里出来,日头正好,纪泓烨被光刺的眯了眯眼睛。他这些日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事上,不少人已经私下议论,他这是要有动作了。其实哪有什么动作,不过是他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式罢了。
他眼睛转向瑾园的方向,暗道:本是满心怒火,以为冷你几日你便可以想通。却没想,你和我的性子竟是一样,如此倔强不认输,到头来折磨的反而是我自己。
回去的路上,路边有小贩叫卖:“糖炒栗子,新出锅的糖炒栗子,热乎乎的哟!”
小贩的声音很有特点,他叫卖的声音,听了就会让人产生一种非常想吃的yù_wàng。马车里的纪泓烨忽然就想起,她,很喜欢吃糖炒栗子。
“停车。”他淡声道,随即掀开车帘,亲自走到了小摊面前。龙义一见主子下了车,也快步跟上。
“劳烦来一份。”纪泓烨看着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就想到她吃栗子时的模样,眼眸愈发温和。
小贩见到天仙一般的人,先是怔愣了一下,听见龙义清咳了一声,才回神,麻利的装了一包栗子。龙义伸手接过栗子,又付了钱,才低声问:“三爷,要吃吗?”
纪泓烨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栗子包,摇头:“给她带回去吧!”
龙义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他低声道:“属下回去就差人送过去。”
纪泓烨眼睛依然盯着那包栗子,最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给我罢。”
龙义一时摸不准主子是什么意思了。和夫人分开这一个月以来,他一直宿在书房里,除了让下人照看好以外,自己对人家倒是不闻不问的。如今买了栗子,不是准备让关系破冰么?怎么又不让给了?
纪泓烨见他一脸不解,难得的解释了一句:“我自己给她送去罢。”
龙义一听顿时舒朗了眉目,乐呵呵的把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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