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绣终究还是不习惯长时间浸泡在水里,阿鱼把她带出去之后,她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
蒲邵子在一处庭院门口前坐着,手里拿着把很破落的蒲扇,一下一下,缓缓的扇着。
“这次怎么这么慢,等了你们这么久才到?”他语气不悦。
阿鱼明显是不敢反驳,只是有点委屈的瞅了纳兰锦绣一眼。纳兰锦绣一看到她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就解释道:“是我体力不支了,所以才拖慢了速度。”
蒲邵子哼了一声:“不要帮着她找借口,她自己是干什么的难道还不清楚吗?最近一定是在人间寻欢作乐,疏于练习。”
阿鱼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好在蒲邵子好像也没打算追究,依然慢悠悠摇着自己的蒲扇,对纳兰锦绣道:“我能帮你的都帮了,你休息一日,养足体力之后就往北疆去吧。”
纳兰锦绣点头,淡淡的向他道了谢,然后跟着阿鱼去住的地方了。蒲邵子可能是怕被她缠着问什么问题,所以之后就没再露面。
纳兰锦绣知道他是刻意避着自己,也没上去纠缠。人生处处都是变故,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是觉得蒲邵子是一副铁石心肠,竟然告诉她往北疆去,就没有下文了。难道他就没有想,她一个女子离开丈夫和孩子,要怎么生活吗?
她出门的时候带的银子并不多,只怕去北疆这一路,她还要想些法子,总不能真的去打秋风。不知道要去做个游医,能不能收到诊金?
她对这个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因为大宁朝总是这样,但凡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都会请声望好的大夫,而没钱人才会找了一些游医治病。
她知道自己是个心肠软的,但凡是看着人家困苦,就总想着要帮扶一把。所以这条路好像是行不通。蒲邵子看起来好像应该是不差钱的,不如就问他借一点?
想是这么想,但终究还是不好意思。毕竟他们也不算什么太熟悉的人,人家如今又对她避而不见,她再主动找上门去,就有些厚脸皮的嫌疑了。
最后还是她不停的开解自己,说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然她这一路上省着点儿就是了。可在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她对蒲邵子的印象就完全颠覆了。
他不仅给她准备了盘缠,还给他准备了一匹快马。她对马种不是太了解,但是看着那匹个头不大,但十分神气的枣红色母马的时候,也觉得这是一个稀罕品种。
阿鱼把一个外表朴实无华的小布袋给她,说是先生让她转交给她的。纳兰锦绣打开,见里面是叠好的银票,目测一下数量还不少。
“这个太多了,我不能收。”她觉得自己拿两张就够了。
谁知阿鱼却一定要让她都拿上,她说:“先生说了,这些银票都是很安全的。你需要的时候就把它兑成银子,不会被人发现来历的。”
纳兰锦绣见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再推辞倒显得虚伪了,就把布袋贴身收好。然后,施了个礼:“替我谢谢先生,还有你对我的照顾。”
阿鱼笑眯了一双眼睛,看起来特别灵巧:“你不用谢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我这么多年不是从海底下摸珍珠,就是到人间戏耍,还真的没有和人深处过。先生总说人类都很坏的……”
阿鱼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先生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以让人察觉到自己是异类的身份,所以就赶快闭了嘴。
她停顿的太过突兀。纳兰锦绣又怎会不知她在避讳什么。也许旁人会对异类充满好奇,但是她经历了死而复生,地府也去过了,又接触了那么多奇人异事之后。对这些已经无感了。
纳兰锦绣告辞出来,一路往北方走。她想着反正自己到北疆也不可能回镇北王府,大概只能开医馆的。所以就不打算走的太急。
以前她觉得学会骑马挺实用的,可真正自己骑了一段路之后,她就觉得马背好硬,骑马实在是太累了。若是让她这样一路走到北疆去,那她真是生不如死。
她想着等到下一个能交易的地方,她就把这匹马卖掉,然后可以搭乘马车去北疆。她这一次运气应该算是好的,因为第二日就到了一个县城。
这个县城距离金陵城不远。所以都很繁华。她把马迁到马市,有不少人看中,最后还卖了个好价钱。她高高兴兴的拿着银子回去。
到底是这么多年没怎么吃过苦。赶了一天的路就累得不行了。她选了个规模不大,但胜在干净的客栈,休整了整整一日的时间。
翌日,她问店小二打听有没有往北疆那边去的马车,小二是个活络的,指给了她地点。说那里有一些货车,都是往北疆那面去的,只要给些银两,他们就会顺路捎上你,而且跟商队的话,安全还比较有保障。
纳兰锦绣随便点了一点东西裹腹,就往店小二说的地方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眼里,更不知道,那个人已经跟了她整整一路。
这个人就是穆离。等纳兰锦绣找到商队的时候,恰好他也在那。他是昨日才和商队的老板说好,自己要去北疆的。
他易容之后在“锦阁”负责种药,虽然接触的不太多,但纳兰锦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她走到他跟前问道:“李杨?”
穆离点了点头,依然用伪装过的声音沙哑的对她说:“东家,您到这里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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