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陌能够感知楚歌的一举一动,她在那个时候见到了那站在汐月身畔的男子时,她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高大身影,但是一瞬间又消散不见。
走上前的时候,她心脏剧烈狂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一个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但是这熟悉的气息,仿佛将她的脚步牵引着,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心不那么酸楚。
汐月告知她,那个男子便是鬼族现任的族长,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在神界沸沸扬扬解除婚约的鬼王,那个时候她还有些抱不平,但是汐月却满面笑容,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彼时还觉得汐月一定是魔怔了,但是见到他的时候,楚歌亦是觉得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如此温柔熟悉,这样温柔的男子,又怎么会辜负了姐姐?
“是我辜负了他。”汐月蹙眉道“我的心底有另一个人。他不愿意强迫我,才把这个事情一力担下。”
她在汐月口中得知真情的时候,不又得又觉得那个新任的鬼王玄弋实实在在是个爷们,既然是姐姐的朋友,那么也是她的朋友。汐月似是也看出了点什么,道“正好,他也很喜欢缇娜花,我是没有办法再去了,你能不能替我还一下这份人情?”
楚歌“……既然姐姐这么说了,我明白了。”
一来二去的,楚歌在鬼族倒是来去如自家后院,玄弋总是很忙,作为新任鬼王,他忙的席不暇暖,她不由的感到心疼,玄弋有一日给她说道“我这段时间忙完了,特意挤出来了一日时间,你可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好奇道。
玄弋露出笑容“你不是说过,你经常会做梦?也许去了那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
靠近鬼族,雾气氤氤氲氲,或聚或分,杳然无底。玄弋牵了楚歌的手,将她扶下船,楚歌在船上以听闻此行的终点居然会是玄弋的故乡时,已经多了几分讶异,玄弋抬起眼眸道“你不是想要记起来自己做的梦是什么吗?这里会对你有帮助。”
楚歌才想起之前玄弋曾告知过她,她前世真的可能就是一只缇娜花,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却好似过了多年,让人唏嘘。
然,玄弋牵着她踏上此地时,楚歌却蓦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惶然。
心窝里面流过丝丝的痛,从发梢到指尖,周游全身。
是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鬼族最初他所居住的峡谷还与他离去时候丝毫未变,寂静荒芜,沿着流水回溯到他曾居住的小屋,时间似乎凝固在主人离去的那一刻,唯有积落的灰尘静静的展示着在这里无声流逝的苍梧岁月。
楚歌一路上一言不发,她似是抓住
了心底那股莫名升腾翻滚的情愫。就像是她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连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如此的熟悉,她轻车熟路的迈过石砌的台阶,一路摸索着朝后面走去。每一处景色,都似是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是她曾在往昔岁月当中无数次做的那个瑰丽的幻梦。
如果,那不是梦。
那么,难道……
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步履匆匆,玄弋看她神色有异,连忙跟上。
时光荏苒,邈如旷世,花园的花草失去了主人精心的打理,举目望去皆是颓垣一步一步的迈上台阶,手指一寸寸拂过,脑海里破碎的图像一点点拼凑清晰起来。
她在一处杂草丛生处停下了脚步,蹲下身,扒开断肢残垣,在那处泥土摸索了几遍,又扭头看向身后。
不远的地方,一个摇摇欲坠,腐朽枯烂的木架子静静呈现在她眼前。
花架子是玄弋亲手做的,涂着墨色的树漆,花架子上依次摆放着深色勾边的琉璃瓦盆,从下至上,倒数第三个,曾是它的位置。
花盆碎裂,漆皮脱落,木架搁置在那处,仿佛是从记忆深处跃然而出。
玄弋看着四处摸索的楚歌忽的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木架,恍惚道“玄弋……”
“这里曾经是不是养过一盆很小很瘦弱的花?”
玄弋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她朝他望过来,眼神带着些许迷茫“我,我好像……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唔,奇怪,我明明没有来过……难道是做梦?”
玄弋不可置信的停在原地。
这世界上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如此震动,但他亦是不可免俗。譬如楚歌竟然对他的居处路线万般熟稔。譬如楚歌居然知晓她真的知道当初的事情。
一瞬间,所有的前因后果,在心中郁结的千头万绪,蛛丝般细微的线索,崔然间雪落灵台,一扫纤尘孽障,通得大彻大悟。
“楚歌。”玄弋强忍着心绪,欺身握住了她的手“关于这里,你还记得什么?”
楚歌未能注意到他语气里隐隐带着些许欢喜,蹙眉细想,只觉得周身钝痛,四肢似是浸入水中,彻骨寒凉,她更觉喘不上气来,玄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脸色越渐苍白,心中复痛,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其背道“若是想不起,那便不想了。”
楚歌摇了摇头,咬住下唇,忽的睁开眼睛道“我记得那边。”她从玄弋怀中挣开,脚步蹒跚朝花园后面走去“我记得,应该就是这后面。”
玄弋紧随而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影,与她一同移步到花园背后,当初玄弋敲定位置建造居所的时候,便看中了此处背靠断崖,四处无门,易守难攻,战略之上背部亦是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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