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亦是尘嚣第一次喝醉,往昔父亲总会让他浅尝即止,喝酒会让思维变得迟钝,他必须要一直蹦着弦不能放松,当这个筋松下来后,他忽然想要喝更多,他被压抑的太久,早已经成为了习惯,朦胧之间他见到那男子朝着自己走过来,摸着他的额头道“啧啧,这放松的太过劲,又发烧了。”
他跌跌撞撞的要走出去,又要去拿酒,男子将他横着拦截住,道“喝酒不过是一把钥匙,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尘嚣呆滞的站在原地,忽然一把抓住男子,抽出剑来御剑而起,他紧紧抓着男子的手,停在最高的楼顶上,俯瞰着脚下灯火通明的流动的银河。
“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看着他们……”他努力的将舌头捋直,费劲全力的吐出字来,挥舞着手,男子将他摇晃的身体给抓住,道“你的意思是,要守护这太平盛世?”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喜欢打仗。”尘嚣身形跌跌撞撞,将剑扔到了一旁“我不喜欢的地方,是龙族,我不想回去,我不愿意见到他们。”
“还真的像是个小孩一样,说着一些幼稚的话。”男子站在他身后,见到摇摇晃晃的尘嚣,他将手合拢放在唇边呐喊着,像是要将身心的怒火都发泄出来,男子这般说着,眼底倏然间闪过一丝光芒“但这个愿望看似简单,又多么的艰难啊。”
一夜大眠,尘嚣从未睡的如此深沉过。
终于苏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是赤身luǒ_tǐ的睡在床榻上,这还不打紧,打紧的是那男子居然站在一旁,而且还一脸怨念的道“你终于醒来了。”
尘嚣觉得自己的脑子宕机了,他之前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赌气抓起来一杯酒一饮而尽时,那滚烫呛人的酒顺着咽喉滚落下去的感觉,然后他昨晚的记忆全部都消失殆尽。
这种忽然断片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导致他前所未有的惊恐了起来。
“昨天晚上……”尘嚣感觉自己的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心虚忐忑,男子道“啊,昨晚啊。”男子像是有些面如死灰“你可知我给你收拾了多大的烂摊子?”
“……啊?”
男子的眼睛猛然盯了过来“我若是知道你喝了酒压根就管不住自己会变身,我昨晚绝对不会让你喝那么多。”
“变……身?!”尘嚣惊得说话都结巴了一下。
“是啊,昨天人界真的热闹死了。”男子形容枯槁,一一开始细数他的罪过“昨天晚上你喝完了酒之后不愿意回房间,而是直接一跃变成了龙窜到了人界,撒了无数功德降了无数的祥瑞,我拦都拦不
住。”
“……”
“整整积攒了万年的祥瑞啊,病者复苏,旱地大雨,罪者降服,冤狱平反,现在估计人界已经乐疯了。”
“……别说了。”尘嚣的脸色煞白,已经整个崩溃了下去,他怎么会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男子的扇子摇的快要断掉了“至少今日来神仙庙还原的人会倍数增长,想必你攒的那么多的功德会返还给那些神仙。倒是让他们捡了个平白无故的便宜罢了。”
“对不起。”尘嚣起身,将衣服齐整穿好,朝着男子作揖,用前所未有的沉重的语气“我昨晚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时至今日也没能还报你什么恩情,我在这里请罪了!”
“抬起头来。”男子的语气忽然变得威严起来,尘嚣一怔,还是抬起来头,男子肃然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在这里请何罪?”
“可是我喝酒……”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自己的本心罢了。”男子道“我还不至于会去责怪一个真情实意知错的人。”
尘嚣有些不知所措,男子又给他扔下来了一柄剑“这把剑你昨晚扔到了长泽里,我给你捞了回来,你放心,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今日你我便分道扬镳罢。”
忽如其来的分别让尘嚣顿住,他有些恍然“你是要回去了吗?”
“你已经知道了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已经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便好。”男子道“这几日我过的很是愉快,已经满足了,风雷雨雪过,长作经时别。你我有缘再聚罢。”
他的这一句话彻底的搞蒙了尘嚣,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姓都不曾留下便消失在了原地,这是尘嚣和天帝的初见,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次相遇的意义是什么。
等到回到了龙族,他的死而复生让龙族欢庆了三日,甚至父亲都没有因为他的战场失利而责怪与他,罕见的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
他是回来了,但是往昔的日常好似都变作了另一幅模样,他不再每日的除却擦拭长剑就是凝视着地图准备作战计划,在那几日之中,他心底仿佛有一颗种子终于苏醒,开始发芽。
他不愿意的再次拿起长剑去四处征战,龙王以为他还未恢复,便也默许他宽松了几日,但见到接近半月,自己的儿子居然没有半点要披挂上阵的意思,龙王勃然大怒。
尘嚣面对着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的父亲,生平第一次问出来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父亲,我们为何要去征战?”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你忘记了我们被欺压的年代了吗?”龙王显然对
忽然发起这种疑惑的儿子有些不满。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强大起来,就要像是他们一样,去侵占别人的土地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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