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鲤的脑海中隐约的产生了一个念头,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了点,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前来佐证,也只能当作一个猜想。
千雪以前的时候就是这般的神秘,她将自己要做的事情都掩藏在最深处,连半点线索都不曾流露出来。
现在的他,是不是终于有了站在她身侧走进她心底的资格?
但是这样又如何?
若没有来到翼界,遇到妄生主,想来他也许还会这么想,但是现在的他,甚至都连说出爱这个字唯恐都得需要百般思量。
翼君曾经在等待元白出现时,逼问过他在妄生川发生过何事。
“只是新的因已经种下,不知之后会结出什么样的果来。这种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翼君道“你可要做好准备,这一切的后果,可是要落在你们身上的。”
“徒儿自是了解。”君鲤君鲤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翼君本就敏锐,顿时发现了君鲤的神色异样,心中一沉“你,难道?”
君鲤却只是浅笑摇头,但翼君却知晓,他越是平静,越是无动于衷,那他们身上所遭受的苦难便越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死鸭子嘴犟的脾气,倒是与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妄生川一夜之间从四海八荒被抹了去,本是一件令人拍手称快的好事,但这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又将是如何的惨烈。世人只知拍手叫好,而这功劳和后果当与谁来扛,此刻翼君才终于知晓。
“君鲤,你可是与那畜生签订了什么契约?”
君鲤沉默。
他又怎不晓,妄生川主的诅咒无人可解!它是天地化作的怨念,承载着四海八荒的息毒。除非天地泯灭,四海枯竭,生生世世,不灭不休!
“君鲤,它给你下了什么诅咒?”翼君显然是强忍着怒气。他晓得若是连君鲤都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当时的情况便不能一概而论。但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他需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找出办法来。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值得一试。
君鲤看着她,知翼君心软,虽隐遁山林,也因是厌倦了尔虞我诈战乱不休。但褪去一身铠甲的翼君依旧是那个心系天下苍生的翼君,他素来心疼被卷入乱世的一众小辈,对无父无母的君鲤也曾多加照拂,对他而言,母妃与翼君在他心中的地位同样,值得尊重与信任。
他的眼中满是关怀和隐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看着他。流露出对他再自然不过的疼惜。
他只觉得心底有些暖。他很久经历过这样的感触。但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提起那往昔蚀骨的回忆。那是他心底的一道疤,不去碰触的时候尚且装作遗忘,一旦被揭起,又复又是一场焚身何赎。
“情深缘薄,永世不得。”他轻声道,长指绞在一起。
翼君再也不忍心中的钝痛,长叹一声。
“君鲤!”
凡人尚且还可拥有一世,生离死别灌了一碗孟婆汤,便将前世忧愁爱恨尽数忘却。这生生的切肤之痛,却要伴随着他数千年数万年,何尝不是最狠冽的诅咒。他的爱恨又往何处去,又有谁能懂?
翼君忽的也疼惜起来了那只对情爱还懵懂的小猫咪。
是了。
“她莫非还不知此事?”翼君转而问道。
君鲤阖眼垂眸“是。”
翼君固然猜出君鲤自是付出了不轻的代价,但他若是不曾开口,这世间便无人能令他泄漏半分。但对着翼君,他却第一次将这个秘密与人说了。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人懂得他言不由衷,明了他的积虑苦心,此人毋庸置疑便是翼君。面对此事他们心中自有一番计较,懂得大道为先,正因为他们都明白这种大义,因此才都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上古大战,不周山倒,六界倒戈互伐。翼界亦是岌岌可危,为阻战事蔓延,翼君一力承当,斩杀当时的初代翼君,不惜背负上了夺权篡位的恶名,一时间腹背受敌,如坐针毡。
君鲤不曾问过翼君是否后悔,这世间后悔为最无用之物,他们只是做了选择,便是循着这一条路走下去。无论后果如何,无论荆棘遍地。这才是君鲤自始自终追随的道,一步步踏出的路。
“我看凰陌这个姑娘,是真的喜欢你。”翼君望着窗外的月轮,似是被勾回了往事“但凡沾染一个情字,又怎是轻易便能脱出。”
君鲤嘴角却溢出一丝轻笑“她若是知道了这么久我一直都在瞒着她,包括她的事情,我的事情,她定然会恼极了我。她性情虽温和,但骨子里却倔强的紧。势必不会再多听我讲一个字。”
“我的一生,诸名加身,毁誉参半,上对苍天下抚四海,夙兴夜寐,事必躬亲,未尝有一丝放松。但却始终做不到问心无愧。”他慢慢的站起身,对着楼主道“我有愧于她,愿将此心化作凝石,消弭所憾一二”
翼君身形大动“你当真要如此?”
君鲤点头“当真如此。”
“哪怕她知道了真相后……”
“待她知道真相之刻,也便是我身归混沌之时,她想要的我这辈子注定无法给她,唯望护她终老,此生不再相见。”
翼君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穆然之间抬起头来,厉声道“不好!”
“您在说什么?”君鲤一怔,这样让翼君能如临大敌的样子,难不成又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翼君目瞪口呆“不可能!我已经将那个阵法破坏了,它怎么可能再次启动!”
“您说摄魂阵法?”君鲤亦是站了起来,难道巫哲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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