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袭长袍猎猎作响。天地之间,须弥之时,神采英拔,英姿傲然。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俨俨如石中玉,不矜不伐。是风灵天上地下见过的最有王之威仪的人。那样强大温吞的力量,没有个数十万年的苦修定然是无法达到,想到自己以后也定要变得和那个人一样强大而心潮澎湃不已。
而那人落在地上,夫子与他说完话后便走了。
他兴冲冲的拉住夫子问道“夫子,那个人是谁?”
夫子捋了捋胡子道“那个人啊,就是天阙堂的学生。名叫君鲤。”
风灵瞪大眼睛僵在原地。
夫子心领神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去了。
此后的数年,他听说了不少关于天阙堂几人的传闻,如上课喜欢睡觉不听讲让所有夫子头疼的玉镜,为人轻浮但酿得一手好酒的元白,从不去上课只是偶然出现在翼君堂下的君鲤等等,天阙堂亦是成为了风灵人生追求的一个巅峰。
但是他从不知道这个巅峰上的人突然有一天会从天而降到他的面前。
君鲤立在秋水堂的门前,目光略一扫,从一行静止的身影里定在他的脸上“你就是风灵吧,能否借一步说话?”
风灵被人扯了扯袖子,方才回过神跟着君鲤走了出去。
风灵一路上也没搞明白他和君鲤有过什么交际,直到君鲤停了下来,在不远处一顶凉亭里,坐着一个书童打扮的人,一见到他,蹭的站了起来,灵动的大眼睛饱含期盼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这是何意?风灵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君鲤。
君鲤伸手抽出了书童头顶的玉簪子,一袭长发如墨泼下,垂至腰际。
她竟是个女儿身?风灵疑惑上面更添惊讶。
“我听闻你是猫又一族之后,前日路过普陀海,途中正好遇到你的族人,不巧的是她受到了惊吓丧失了记忆。”君鲤不紧不慢看了一眼凰陌道“猫又一族一族向来群居,你可知道她的来历?”
风灵将目光移到凰陌面上,顶着呼之欲出的热烈目光,仔细端详半晌咦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们猫又一族族数量不多,凡是在我族内我都是知道,但是这位姑娘,我却甚为面生。”
又复疑惑“但是从气息上感觉,却是猫又一族一族无疑。但这么多年,我从未听说有族人曾漂泊在外的,这位姑娘从何而来,还真是让我也捉摸不透。”
凰陌面色登时变得惨白,急忙上前几步拉住风灵道“你,你说你也不认得我?”
风灵被猛然逼近的幽香弄得尴尬拘谨“是的。”觉得此事不同小可,试图安慰道“这位姑娘,你先稍安勿躁,猫又一族族虽然世代从未出过妖族,但是说不定天地运化时出了些纰漏也不一定。也
说不定是我未知道族内隐情,族里有猫又一族先代移居出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君鲤侧目看到篱笆下面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上前几步轻而易举的挡出了情绪激动的凰陌,看到她含着一包眼泪蹙眉委屈的回望,顿了顿道“哭什么?若是真的有族人流落在外,族籍上定会有记载。”
又复看向风灵道“此事还需劳烦你回一趟妖族查证一下,我先带她去翼君处,说不定他老人家能知道些什么。”
风灵沉思着点了点头应道“这样也好,贸然带她回妖族也是不妥。”又朝君鲤深做了一揖道“不过你救我族人,此等恩情我们猫又一族族定会回报,我马上就赶回去,这位姑娘就先托付给尊上了。”
凰陌愁眉苦脸的跟在君鲤身后,努力的正把眼泪往回憋,君鲤复看了她一眼,悠悠的说道“遇到这点事情就皱着一张愁苦大深的脸,若是被他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凰陌方才经历从天入地的失落,当即瘪着嘴怒视他“什么这点事情,我这种想要找到家人的心情,你怎么会懂。”
她注意到君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沉下莫名的暗愫,许是她看错了,像君鲤这般视一切如过眼云烟的人,怎么会因她一句话而有所动摇,果不其然,君鲤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道“确实不懂。”
“……”
翼君究竟是何许人也,她曾不止一次听过君鲤和元白提起,前天在围攻蜥魍的时候,元白就曾提过翼君,说他超脱世俗,无欲无求。凰陌私下心想着大约是一个仙风道骨,长须飘飘的仙人。
又说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凰陌又觉得他是个英勇雄健,威风凛凛的战神。又说他满腹经纶,虚怀若谷,凰陌脑海里最后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盔甲,左手持着剑右手拿着经书,战前先与对方作揖高谈论阔的老者。
元白简直是以世间所有的褒义词都用上了来表达他对翼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崇敬之情,而凰陌走到翼君府邸后,君鲤嘱咐她站在原地,然后走到后花园里,凰陌眯着眼看着那处似乎有一团不断蠕动的活物,君鲤走了过去,一把将那活物提了起来。
活物被蓦然从土里拔了出来,被君鲤抖干净了土,四肢终于舒展开来,凰陌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团活物变作了人,那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色,蓦然一看还真的无法分辨。
活物活动了四肢,落在地上。
君鲤道“又被母神惩戒了?”
那人似是有千万种委屈想要申诉“唉……一言难尽啊,你不知道……”
君鲤截住话道“一言难尽就别说了,我找你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君鲤将最近身边发生的异状与他说了,那个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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