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冰脸色露出些怜惜道“这也是一种觉悟吧,他心底有着彷徨和犹豫,这对于一个强者是致命的弱点,所以他为了不让这个弱点动摇自己,所以不惜让它沉睡下去。他的心在沉睡的时候,应该给他的潜意识下了什么命令,但这只有他自己本身才知道了。”
“他究竟为了要达到什么目的,要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他……大概以后会后悔。”霍千冰摇着头道“这一颗心沉睡不知何时才能苏醒,在他的心苏醒之前,他是否会因此伤害到别人……等到苏醒的那个时候,他能不能承受后果和业报——啊。”
霍千冰像是被什么烫伤般暂停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凌娅。
凌娅将头发往上拢起,一双带着意氲的眼睛蒙上了雾,他微微笑道“这没什么的,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是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他们在这不足七尺的小地方,即便是天天看着对方,无法碰触,也便是如此面对过了这么久。
但即便是这样,过去的那伤痕还是不能那么轻易忘却吧?
凌娅看着他背后触目惊心的伤痕,心底一颤。
“对不住,我们说好了不再谈这件事情。”霍千冰转过身去轻声道。
两个人将目光转向了在一旁的人。
他现在似乎是有些反应了,开始四处走动,打量着周遭,像是在寻找些什么,而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一双眼睛明澈但却茫然。
“看来现在我们能好好的交谈一番了。”霍千冰朝着那孩子走了过去。
凰陌在无尽的镜子海当中迷失了方向,她无论从任何方向逃跑,都只能看到从四面八方面向自己的分身。
这种压迫而来的感觉就像是有着无数茫然失措的自己,朝着自己逼来,张牙舞爪的抓住她的衣襟扣住脖颈,令她背后徒然生出一身的冷汗来。
她竭力的稳住心神。
她知道是自己过激了,但是面对着言禾的逼问,她仿佛是将隐秘在黑暗当中的一角给掀了起来,从其中窥探到了自己所不愿意触及的一部分。
她站在原地,手贴在镜子面上,看着无数的自己,这种被注视的自己,她感觉仿佛是将她整个人扒光放在最中央,她所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东西,拼命的想掩盖却又赤裸裸的被逼着展现出来。
“我是为什么会害怕我自己呢?”凰陌摸着冰冷的镜面,她的身体先自己逃了起来,仿佛逃离自己是本能。
“我不是因为正是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所以才答应言禾来到这里吗?”
但是言禾却蒙骗了自己。
她说了谎言对她而言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但是对于
一直以来坦诚相待的凰陌来讲,她不愿意接受言禾的话,仿佛一旦承认了,她一直所坚守的东西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你本就是这样的人。”
“撒谎成性,虚假伪善。”
凰陌捂住耳朵,言禾的声音一直都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是她只能徒劳苍白的逃避,她想要反驳,但是却无从下手。
“难道你就从来不觉得奇怪吗?”凰陌心底也有着声音响了起来“你固然是热心,总是在意别人的感受,但是你言语当中的关心却只浮于表面,你所做出来的行动也参杂着自己的私利,你所做的这一切的看似正义的行动,不过是掩盖你生性凉薄的假面而已!”
凰陌倏然心底一惊。
她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苍白的脸颊。
她颤抖的手想要抚摸镜中的自己,但是刚刚一触碰的时候,镜子骤然间崩裂了一道缝隙。
她被震得手指一痛。
她吃痛的往回缩去的时候,却骇然发现镜子当中的自己就固定在了方才面色苍白的自己样子。
凰陌大汗淋漓的看向旁边,一旁的镜子与她做出来了相同的反应。
只有这一面镜子是这样的,它将自己内心动摇的那一瞬间所凝固住了。
凰陌跌跌撞撞往后退去,她靠在背后的镜子上,屏息凝神,她现在心绪实在是太过不稳,若是在这个不知道的奇怪地方中了招,她恐怕再也就回不去了。
她开始思索那个奇怪的男子说的话,他说过会帮助言禾执行约定,约定就是要复生魅龙。
而言禾说过,他的肉身已经在一场爆炸当中被摧毁了,但是精神还在,再结合臧谷长老曾经说过的那个幻镜歌者的讯息。
此处应该就是那个孩子的精神领域了。
她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个长相妖异的男子,将她特意的带到此地又是何意?
他若是另有企图,大可将她绑起来相要挟,但现在却任由她和言禾,所不完整的两个人在这里。
凰陌觉得脑袋想的痛,她着实不知这个幕后主使者在搞什么幺蛾子,而且……从他的语气和动作上看,他们应当也是认识的。
他究竟知道自己多少呢?
凰陌苦恼的望着镜子当中的自己,在这无尽的迷宫里,她所接受的像是自四面八方而来的诘难,无地自容的感觉容易摧毁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
冷静一些,要思考她所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凰陌抬起眼,又看向了那面碎裂的镜子。
她拿出自己身上所带着的匕首,用尽全力朝着那镜子砸过去,碰的一声,手中的匕首应声飞了出去。
而那面镜子纹丝不动。
她走近,将匕首
捡了起来。
这镜子是因为自己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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