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见陆兆华听得进去自己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又见她面露疲惫之色,交代了一句让她好好歇着,便起身朝外走去。
她前脚刚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另一边,南郡王就扶着南郡王妃过来了。
“爹、娘,你们怎么过来了?”陆兆华听到脚步声,看见自家爹娘,下意识地问道。
南郡王妃瞧着陆兆华巴掌大的苍白小脸,话还未出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踉踉跄跄地走向她,哽咽着哭道,“兆华,是娘对不起你,娘没有照顾好你……都是娘的错,你怪娘吧!是娘毁了你的一辈子!”
“娘,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陆兆华见自家娘亲哭得厉害,心头也酸涩起来,她手忙脚乱地起身,扶住南郡王妃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声地劝着,“听、下面奴婢说,娘又怀了弟弟,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可不能哭得,不然伤着了弟弟怎么办?”
“兆华,娘的宝贝兆华……”南郡王妃听着陆兆华的安慰,哭得却更狠了。
陆兆华没有办法,只能和南郡王一起,一句接一句地安抚着南郡王妃。
两人花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才将她安抚好。
南郡王妃哭够了,精力也有些不济了。
南郡王只好让莲子、莲心先陪她回去歇着。
自己则是在陆兆华床前的杌子上坐了下来,眉眼间,有几分阴郁,又有几分心疼地看着陆兆华。
陆兆华将南郡王眼底的复杂看在心里,她抿了抿唇,微顿片刻。平静却疲惫地问道,“爹爹是有话要和女儿说吗?”
南郡王见女儿率先打破沉默,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陆兆华苦笑了一声,“要不就是寻个人嫁了,要不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在庙里青灯古佛一辈子。”
“那秦昉呢?”南郡王反问,“你与他——”
“我配不上他!”陆兆华抬头,直接打断了南郡王的话,一脸嘲讽道。“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去想他呢!还望爹……早日修书一封,与秦家退了这么婚事。”
“爹的意思是,要是秦昉还愿意娶你,那你……”南郡王欲言又止
“我不愿意!”陆兆华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看着自家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别,我不愿意以残花败柳之身嫁给秦公子,他值得更好的。”
“就当女儿求爹爹你了,这么亲事还是早日退了吧!”
“兆华!”南郡王还想再劝。
可陆兆华却已经别过头去,有几分冷淡地说道。“女儿累了,想歇着了,爹还是去陪娘亲吧。”
“唉!”南郡王见她这般抗拒的模样,也是没了办法,只好起身,脚步沉重地往外走去。
绿竹苑。
陆小郡王在陪着楚辞收拾药房里面的东西。
楚辞打算把重要的药材全部搬到楚宅去。
收拾到一般,陆小郡王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楚辞,有几分吞吐犹疑地问道,“娘子,你从洛神苑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给妹妹留药?”
“留药?什么药?”楚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长眉微蹙,看着陆小郡王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陆小郡王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讷讷道,“就是……就是防止怀孕的药。”
“唔!”楚辞听他说着,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拍额头道,“你是说避孕药水啊!”
“这事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等等,我这就去配药煎来!”
说着,便朝外间走去。
半个时辰后,避孕药水煎好,楚辞吩咐折锦将药送到洛神苑去。
陆小郡王看着折锦端药离开后,忧心忡忡地看着楚辞又问了一句,“这药,管用吗?”
“你说呢?”楚辞回头看了他一眼,“除非是天生的免疫体质,不然我的药绝对不会失效。”
“这……娘子你说的天生免疫体质又是什么意思呢?”陆小郡王皱着眉,一脸懵逼地问道,
楚辞听他反问,尴尬而僵硬地咬了咬舌头,小心措辞了好一会儿,才跟他将其这个免疫体质来。
陆小郡王听的似懂非懂。
沉吟片刻后,又问,“倘若兆华刚好是这个体质呢?那该怎么办?”
楚辞咬了咬唇,“那就只能落胎,或者把孩子生下来养着了。”
陆小郡王:“……”
他没有再说话,但是脸色却铁青铁青的。
默然许久后,突然攥拳挥向旁边一人粗的柱子,厉声道,“小爷一定要杀了那个畜生!”
“相公!”楚辞见他突然发怒,心疼地叫了一声。
她抬起手,将他已经破皮流血的拳头,包进自己的手里,轻轻地揉着,“我知道你恨任贻华,可你不要用他的龌龊来伤害自己啊,我会心疼地……”
说着,她低下头,在他伤口处,轻轻地吹了几口气。
又将他带到一旁的锦榻,坐下来,好好地替他包扎了一番。
将纱布系好后,她握着他的手腕,又道了句,“便是你不出手,我也会要他血债血偿的!”
“不!”陆小郡王听楚辞也要出手,他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摇头道,“处理那个畜生,不用脏了娘子你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楚辞看着他狠意跃动的眸子,停顿片刻后,妥协地点了点头,“好,那就交给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夜!”陆小郡王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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