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公孙府迎来了一位翘首期盼的客人——宁王祁晟。
公孙镜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带着一家老小恭敬地候在大门前,宁王一落轿,公孙镜便热情地迎了上去,亲切道:“一路上辛苦了。”
宁王祁晟一把紧握住他的手,“一家人,别见外。”
祁晟约莫廿十七八的年纪,脸型方正,肩阔背挺,与祁慕寒长得南辕北辙,果然不是一个母腹出来的。
公孙薇激动地瞧着祁晟,从小到大这位姑父待他们公孙府就极好,更从不曾利用亲属的身份,相求公孙镜为他做任何事情。
祁晟见正侍立一旁的公孙薇,笑道:“两年不见,薇儿出落得更美了,在汴京住得若是不舒心,随时到姑父的柰城去,没人敢欺负你!”他笑看了公孙镜一眼。
公孙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熠王求亲的事情,解释道:“姑父误会啦,爹当时实在是左右为难。”
公孙镜呵斥:“别乱说话。”赶紧向祁晟赔笑。
祁晟呵呵笑着,“走,到府里说话去。”
公孙府里早已排开了宴席,众人各自入席坐定。
公孙镜向祁晟客套道:“殿下一路辛苦了,一回来便先来拜访敝府,真是阖府上下的荣幸。”
祁晟倒没他那么文绉绉,摆摆手道:“说的什么话,客气了啊。”举起酒杯与公孙镜碰了碰,“我纵使现在入宫,父皇也不见得乐意见我。”
公孙镜静默片刻,微叹了口气。
公孙薇默默举了举手,公孙镜余光瞟她一眼,当看不见。祁晟则乐呵呵地道:“小侄女有话不妨说。”
公孙薇:“姑父放心,爹爹日夜加紧在查办此案,想必很快就水落石出,皇上也不会怀疑到你的。”
公孙镜呵斥:“小孩子懂个什么,净会信口胡诌。”
祁晟哈哈大笑,对公孙镜道:“我一向说公孙薇如果是个男儿身,恐怕这官做得比你还大。”
公孙薇心道,我刚才发言只是父亲的意思罢了,如果我去做官,大概只能活三天。
她谦虚地走上前,给祁晟斟酒,祁晟略直起身子接过,宽大的袖袍拂了拂,公孙薇又猛然闻到一阵隐约的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与那日陆苟身上的气味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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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河堤,青玉坊。
玉妩颜在奏琴,苏炙夜在一旁饮酒,祁慕寒负手站着,眺望绵绵不绝的雁江之水。
半晌,祁慕寒对苏炙夜道:“你是说,那刺客身上的香味,你找遍了整个汴京城也寻不着同样的香料?”
苏炙夜:“所以,这断然不是一种香料。”
玉妩颜停下筝:“我有一种猜测,想必殿下也猜到了。”
祁慕寒望着她:“绿珠仙鹤草。”
“然而,我再去拜访了江东人的聚居地,小虾已经完全好了,并不需要再服用这种药,且此药昂贵,也不可能是桑姐等人能够买得到的。”玉妩颜道。
“十里河堤的所有药馆,也无存货。”苏炙夜补充。
“我想起一个人。”祁慕寒目光落向下方的河堤大街,脑海中浮现那日医馆前的情形,“陆家公子似乎对这药也很感兴趣。”
他望向苏炙夜。
苏炙夜正喝着酒,猛然停了下来:“勾栏之事,我已听你说过。那日陆虎带着一名女子,且后来公孙薇说过,这绿珠仙鹤草很有可能是给她的?”
祁慕寒微笑点头。
苏炙夜沉声道:“你要我去查这名女子?”
祁慕寒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苏炙夜冷冷道:“那种地方,你自己去。”
祁慕寒笑道:“你既已知道是青楼,便知我不方便露面。”
苏炙夜忍无可忍:“祁慕寒!我敬你是我半个师兄,那日你要我假扮你,那身服装忒丑,我已经忍了;这次又要我去那种烟花之地,你想都别想。”
祁慕寒:“嚯,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最近身体可好,好久没给他写信了。”
苏炙夜:……
苏炙夜暗暗摸上了手中的剑柄。
玉妩颜赶紧打个哈哈,道:“苏冕老先生武功盖世,又擅懂得调息养神,想必身体好得很。殿下,不如我替你去,如何?”
祁慕寒:“你待在青玉坊里,替我好生经营,并不需要你去。”
苏炙夜冷笑。
祁慕寒对苏炙夜道:“还是我去吧。”
苏炙夜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剑。
祁慕寒接着道:“你陪我一起去。”
苏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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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星空浩渺,与公孙府中辉煌的烛火相互辉映着,祁晟喝得七分酣醉,众人相聊甚欢,眼见时辰不早,便带着随从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祁晟早年未封王前,在汴京有一处府邸,后祁成皇将柰城重地封给他,他领兵前去之后,此处府邸在太后授意之下,仍归他所有。
送走祁晟,公孙镜仍旧坐回宴席间,一杯接一杯喝着,好像也不打算撤。
公孙薇也坐在席间,端着一杯酒,环顾四周,只剩下自己爹、娘、宁澄和福伯等人。
宁澄与福伯不知在聊些什么,两人聊得是旁若无人。公孙镜最近忙得累了,多小酌几杯也很是自然。倒是赵慕芝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面灌,大有不醉不休的态势。
公孙薇看了看自己爹,果见他皱起了眉头,便赶紧道:“爹,姑父这个时候回来,你又得忙了。”
公孙镜叹了口气:“抓住刺客之事,真是越来越紧迫了,我明日一早便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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