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和段纶二人,将建厂房办印刷厂的事一合计。
二人皆知要建厂,人力物力财力都极为不易。
特别是砖瓦和木材,要在短时间内备齐,那谈何容易。
几经探讨,拿出李文给的草图,二人一计算,段纶担心地说道:
“若是到民间征收,只怕收尽存料也不足十之一二。
我们又是着急着要建好,那就少不得要打民房的主意。
可是民房一旦拆多了,便会搞得天怒人怨。
如此一天,天子若是要降罪,你这相爷,只怕是有的是苦头吃。”
这两头讨打的活,房玄龄当然明白个中利害,要不然他不会来找段纶。
他双眉紧皱,一付苦逼样,起身对段纶作长揖说:
“办法倒是有一个,可得纪国公帮忙才成。换作别人,绝无可成。”
“???”
段纶张开了嘴,小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来。
他真不知道这老狐狸要说啥子,但他明白,捧得越高,那摔得自然是越重。
房玄龄拿出玉璧一对,拱手长揖,非常诚恳地说道:
“委屈纪国公,帮忙演一场戏,若是演得真实了,此事可成。”
“房国公可别诓我,这要不是有师父给个犁,我还是个侍郎呢,伤不起呀。”
段纶当然知道这老狐狸那是一肚子坏水,所以毫不犹豫地把玉璧给他推回去了。
“没那么难,这回不让纪国公当坏人。只要借纪国公之口,拉着我到皇上那里去告一状,说是我强拆民房,大功可成。”
房玄龄微微一笑,斯文慢理地说着。
段纶仔细地想了想,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玉是没敢收他的,但人却起身随他进宫去。
李二竖起耳朵听完二人的汇报,望着满脸不忿的段纶,责备房玄龄道:
“玄龄,这是怎么回事?”
房玄龄却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如老友扯淡般的,随意说来:
“这小侯爷要的厂房,事关天下苍生,又有皇上的旨意在。
臣下岂能不用心?
烧砖瓦非三月不成,木料非半年以上不得干,这砖瓦木料,都不是短时间能奏齐之物。
眼下要用得急,臣下也别无他法,已经开始从房家拆起,准备连祠堂也不留。
这折几栋民宿,那又算什么呢?
朝廷又不是没补钱给他们。
再说了,成大事都不拘小节。
皇上圣明,自当明白,这不过是纪国公少见多怪罢了。”
这话说得李世民那个感动呀!
一收责备之色,关切地望着房玄龄道:
“房爱卿赤子之心,感天动地!
不过这本不是难事,用不着为难百姓,更用不着拆房家祠堂。
材料嘛,不是有现成的?”
房玄龄眉头一皱,沉思不语。
段纶却不管他这么多,连忙叩首谢恩道:
“臣替师门谢过圣上鼎力相助之恩。”
李世民指着段纶哈哈大笑道:
“跟着小郎,你身上这老油条的习性得改改。
你这一口官腔的习性不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被他赶回来。
办不办得起厂,什么时候办得起厂,关他小郎啥事?
换作他在这里,他才不会谢啥痨子恩。”
段纶尴尬地笑了笑,退在一旁,不再说什么。
“先把准备建宫殿的材料,挪作办厂用吧。
至于宫殿,能修就修,不能就暂时不要考虑了。
技术人员,调集工部所有力量,应该不是问题。
若是有需要,除了小郎家的装修,别的工程全部让路。
少劳力的话,你拿朕的虎符去,调五千守城军来修吧。
不要怕花钱,当用不须艰。”
二人相视一笑,谢恩而出,各自忙碌。
李世民按李文的意思,在这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态势,将事情全面摊开。
李文一番谋划,至此总算是有所成了。
此际,他左拥右抱着两个大凶妹,在那喝着茶,探讨着人生。
可他不曾想到的是,这下让清河崔氏为首的五姓七族,真的乱了阵脚。
暧阁内,崔老太爷柱着手杖,眼望众人,沉声说道:
“朝廷全面撒网,高调行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谁也不曾想明白,李世民这到底是啥意思,众人低着头,各自沉思着。
崔老太爷双目如炬,扫过众人,威严地说道:
“此乃存亡之秋,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他这一声令下,几个老头子,数十位中年人,那一下就拉开了话匣子。
“我们要团结,不能因为接了他一点犁耙生产,就忘了大家的根本利益。”
“94,94!李二猾狡,给点蝇头小利,大伙可不能上当。”
“你这话说得,难道他李世民的钱不挣?”
“有钱不挣,那还是五望七族?”
“94!94!就算是与他作对,那敌人的钱不挣,那是犯罪!”
“屁话!拿人的手软,你挣他的钱,免不得就会受他影响!”
“94!94!这哪里是给钱挣?分明是从内部分化我们!”
……
“静静!敌人没来,就自乱阵脚,你们就这点出息?”
崔老太爷白花花的胡子微颤,慷慨地说着。
很明显,他对众人的表现有些失望。
他用溜金龙头拐杖敲击着青砖地板,轻咳一声,挑眉说道:
“我让你们来,那是要探明原委,制定对策,以保大家共同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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