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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凤仪宫寝殿内空气如凝滞一般,尹德本跪伏在地,头颅深深埋下,浑身瑟瑟颤抖着,言道:“娘娘,奴才该死,都怪奴才一时不慎被王定丰钻了空子,如今如今这当如何是好?”
皇后刚从养心殿内归来,便得知药渣被盗一事,脸色凝重的端坐于榻炕上,偑着镶玉珐琅护甲的尾指略显急促的敲击着侧几,空寂的寝殿内回荡着极其诡异刺耳的碎敲声。
过了许久,皇后冷冷言道:“那奴才现在何处?”
“回娘娘,王定丰死也不肯说出药渣的下落,任奴才怎样责问恐吓也不肯松口,奴才一气之下奴才一气之下便将他掐死了,尸体弃于御药房后的枯井里”尹德本怯怯的言道,随即又急忙解释道:“娘娘,王定丰这小子敢在凤仪宫里偷取药渣,定是知道了什么,此人断然是留不得的”
皇后闻言怒不可遏,手臂猛的大力一挥,将侧几上的糕品茶点尽数倾扫在地,殿内响起好一阵瓷器落地的碎裂声,杯碟碎片飞溅而起,击打尹德本身上,更有细小尖利的碎片扎入其伏埋的脸颊上。尹德本动也不敢动,只紧紧闭上双眼,唯恐瓷碎袭入双眼,而脸上因碎瓷扎入浸出的血渍顺滴而下,也不敢动手拭去,身子急颤的更为厉害了。
“废物!废物!”皇后变调的厉声喝道:“亏你还是本宫身旁的老人儿了,跟随本宫多年,却不懂得留下活口。如今人死了,药渣却没了踪影,岂不是留下祸事!”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奴才糊涂,奴才糊涂了!”尹德本这才如梦中醒来,懊悔不己的连连叩头。
当时王定丰誓死不肯交出药渣,他一时气极便乱了阵脚,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封住王定丰的口舌,情急之中将之灭口。一时之间,竟没有想到留下活kǒu_jiāo由皇后审问,此时想来那没了踪影的药渣反倒因为自己过于心急,而成了皇后心中的隐患,当下急的满头大汗只管磕头请罪。
额头猛撞在地面上,一地的残渣深深的扎入额间,顿时血流如注,尹德本好似并不知疼一般,继续连连猛磕请罪。
皇后冷冷的将目光调开,心中思绪万千脑子更是急速转动思索着应对之策。
过了许久,皇后才缓缓开言道:“这王定丰曾在逸心宫里办差,此番大胆入宫暗盗药渣,定然与静苑里的那位贱人有关。若此事让那贱人知晓了去,岂不坏了本宫的大事!”言至此,皇后微微一顿,冷硬的喝道:“尹德本!”
“哎,奴才在!”尹德本猛叩的头颅停了下来,微微仰头讨好的应声,同时更是手脚并用向前爬行两步,额间血渍继续向下流淌,顺着眉宇之间淌过鼻翼两侧,有的流入干涸的双唇间,有的顺着下巴jj往下滴落,“娘娘尽管吩咐,望娘娘给奴才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对于自己的伤情,尹德本全然不顾,眼下药渣的去处才是大事,若此事败露,凤仪宫上下性命不保,区区伤患又何足挂齿。
皇后对尹德本的伤情恍若不见,硬声言道:“寻找合适的机会去静苑处探探风声,查看那贱人可有异动。如今药渣下落不明,究竟是否落入那贱人手中也不定然,你只需在暗中窥探,切不可打草惊蛇。”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趁夜前往静苑查探,定然不负娘娘所托。”尹德本急切的言道,眸子里狡光闪现,脸上血痕交错纵横,整张面孔显的极为狰狞。
逸心宫侧殿
天色渐暗,整座皇城陷入一片冷寂,逸心宫内更是如往日一般清冷无比。侧殿正厢房内却灯火通明,房内景丹焦虑的来回走动着。
藕儿面色忧焦的轻声劝道:“小主,你己经心神不定的来回走动一下午了,还是坐下歇息片刻吧。”言语间,藕儿上前一步,轻搀着景丹向榻坑边走去。
景丹面色并未放松,而是反手一把抓住藕儿的手,急声询道:“藕儿,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王定丰放下那包东西就走了,走时不是说申时便来取吗,怎得都快到酉时了,却还不见人影,适才他那惊慌的模样,难不成真出了什么大事?”
“小主快别担心了,王定丰奸滑的很,以前曾在正殿干差时,就数他主意最多。定然不会出什么事的,小主您尽管放心。”说着,藕儿将景丹小心的搀扶着坐稳下来,继续劝慰道:“今儿自打王定丰急匆匆前来扔下一包东西,又忽匆匆离开以后。奴婢就不见您安稳过,其实依奴婢看大不可必如此担心,指不定只是王定丰一时起了贪念,暗中偷了药房里的药材,唯恐被人发现,仗着与小主昔日的交情才会大胆向小主求助。小主为他这些乱事伤神,倒真真的很是不值了。”
“不对,不对!”景丹碎声唠叨,连连摇头道:“不对,本小主与王定丰共事多年,从不曾见他如此惊慌失措,想当初在逸心宫内伺候纯妃娘娘时,王定丰替娘娘打理着小库房,奇珍古玩滋养圣品何曾没有见过。他岂会眼馋御药房里的药材?不对,此事定然另有蹊跷。”
说话间,景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厢房门前走去,倚门期盼道:“本小主命莲儿去御药房看看,怎得还不见回来,真急死人了!”
正在景丹焦急不堪时,莲儿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踏入正厢房内便急急的对景丹言道:“小主,奴婢在御药房里假装捡些药材,与药童儿周旋了好一阵子,却不见得王定丰的踪影。药房总管李总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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