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样后悔也是无用的事,百羚终究来了,不念旧情,不顾养恩,她一人立在虚空之中与他们这群老头子对峙,气势强盛到了极点。
真一阁的护山大阵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传承,一时间倒也将百羚给挡住了,只是弟子损伤众多,防御暂时尚可,时间再长一些就不行了。
“惑百羚,你给我停下!你这个畜生,你还是不是我惑元的女儿!”惑元大长老没有话去回沥真长老,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个程度,他对着天空中的女儿大吼,第一次将她骂成畜生这样难听。
百羚的理智好像被这一两句话拉回一些,她立在空中,不停地摇头,好像想挥去什么东西似的。
她的眼珠一会儿血红,一会儿清明,是两种意识在斗争。
她痛苦不堪,却停不下来手中的动作,不停的有同门师兄弟化成一缕飞烟滋养她的ròu_tǐ,使她百骸通泰,又在父亲的斥骂和故交痛苦的呻吟声中头痛不已。
“我饿死了!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太饿了,第八层是地狱,我早就回不了头了,啊啊啊啊!!!”百羚在空中语无伦次的大喊,手上的力道更得不到控制了,弟子们一个又一个的死去,最后竟然只剩下几个长老在苦苦支撑。
他们毕竟是修炼了二百多年的大能,百羚一时间还啃不下这些“硬骨头”。
在她的yù_wàng又开始出来作祟的时候,那些可以抗争的些许善良立刻被湮灭了。
她传密音入惑元大长老的耳道:“爹,我真的不能停下来,否则一定会当场暴毙,只需要三千七百条性命我就能踏过这个坎儿,如今就在这最后一搏了,真一阁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爹爹,您帮我吧,帮我最后一次,我往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爹爹......”
惑元大长老当日并没有细细看完那本功法,也不知道她描述的第八层地狱是不是真的,可他是个女儿奴,怎样也不希望百羚去死的。
而且百羚传入他耳的声音带着些许蛊惑之意,他并未察觉出来,内心却立时做出了决定。
歪了歪身子像是力竭般倒了下去。
惑元本来是和众长老一同撑着法阵,虽然说他现下的法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百羚的黑色火焰绕着他在烧,他并没有什么危险。
沥真长老撇了撇他,倒也没把他这股力量真的放在心上,他早前已经给最近的玄电派发了求救纸鹤,只要撑到援兵来就好了,玄电派的掌门已经触到了飞升的法门,此时只差一场功德,他一定可以将百羚收服。
可是他这一不注意又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惑元竟然爬起来往阵法的边缘撞去。
“惑元!尔敢!”这句终究喊得迟了,苦苦维持的阵法被惑元撕开了一个口子,黑色火苗蹿了出来,真一阁最后的屏障,不攻自破了。
一直跟在师父们身边的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殒命,终是到了文奚,镜灵......
还有更多地叫不出名字的,全都成为了干尸,躺倒在地竟只能靠衣着来分辨身份。
在下一个撑不住的是卜一长老,如同惑元亲弟弟一般的存在。
此时站在阵法之外的惑元已经将头长长的磕在了地上,他真是羞愧欲死了。
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最终场中竟然只剩下了沥真长老与惑元长老两人。
百羚亲自将自己的手掐在沥真长老的脖子上道:“对不起了,叔公,待我结束了您这永世轮回的业障,也算是一种圆满的馈赠了。”
“我.......咳....已经通知......阁主......”
话音未毕,沥真长老,殁。
这下只剩下惑元了,他爬过来将沥真长老干枯的眼皮死死的捂住,直到不再张开为止。
“逆子,你......杀了我吧,但愿你将来想起爹爹这些年来对你的付出,能有几分悔意。”他挺直了身板,闭上了眼睛,白发被风吹得扬起来。
百羚柔若无骨的手附上了他的脖颈,感受到那些岁月深刻下的皱纹,忽然魔气就减弱了几分,她痛苦的吸取着父亲本就所剩不多的修为,很慢,也很痛苦。
她的眼睛一直在自己的意念和魔心之间转换,最终停下了手。
惑元大长老没有迎来死亡,反而是一口鲜血吐了出去,跪在地上,他不但被吸光了修为,还被百羚本身的魔气侵入了,受伤很是严重,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百羚伸手将父亲扶了起来,虽然她此刻的瞳孔还是黑红的颜色,但是清明的光彩已经显现了,暂时不会再造杀戮之孽。
只是魔化了的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竟也没有觉到一丝不妥。
她打了个响指,就从虚空中召唤出一把魔椅,将父亲扶的坐了上去,又施法从自己的腹中赶出一具傀儡战士来,随便是真一阁中哪一个弟子的面孔,比百羚还要高出几分,身着铠甲,身形看着十分壮硕。
“爹爹,女儿如今可是能行了,给你看看。”她勾了勾手指。
那傀儡立刻嘶吼一声,将手中的的长枪尾部重重磕在地上,地面被磕的皲裂下陷,延绵十里不停。
百羚的高兴即诡异又激动,她跪扶在惑元大长老的椅畔边,像一只温驯的兽。
她抱着父亲的膝盖就像儿时一样。
“您看看,这就是我修炼的玄冥渊功,如今是第八层,只能召唤出十个像这样的傀儡战士,若是待到十层大圆满,就能召唤出百万个这样的傀儡战士为我所用,届时,连神仙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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