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留你在这侯公府里待了这么多年,并不是让你一见到落镜笙便回到他身边的,我没有那么大的气量,不知道什么叫成全别人。”他攥了攥拳头,低着头沮丧地说道。
宋轻歌抿下一口茶水,用丝帕轻轻擦了一下唇角,“你这段日子这么忙,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他在她这里坐了没多久,可是让她觉得空气中到处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
段忘尘抬起双眸,看着她,“你这是赶我走?”
“我也要歇息了。”
她松开茶杯,站起身子。扶柔走上前,替她脱下身上的外衫。
段忘尘凝着她的背影,直到帘布放下来,他还坐在锦凳上。在江晚吟那里,他被隔绝在了帘布之外,没想到来到宋轻歌这里,他亦是被隔绝在了帘布之外,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他从她屋里离开。
夜色微凉,让他觉得身上亦是带着一阵凉意。
“侯爷。”侍书拿着手里的外袍,走上前给他披上。他站在长廊上,凝着这被夜色笼罩的竹云苑,心底涌出一阵凉意。
“等二夫人气消了便好了。”侍书开口宽慰他,他没有回应,抬脚往苑落里走去。
五日后。
轩辕帝替轩辕靖筹备的谋士选拔大赛开始了,段忘尘一路过关斩将,把竞争对手都比了下去,此刻他拔得头筹的呼声最高。
轩辕靖表面上笑着,给他面子,可心底里十足不想让他到他身边来当他的谋士。
落镜笙,才是他心中最满意的人选。段忘尘这个人野心太大,从他将江鹤迟拉下台,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不喜欢野心太大的人。
段忘尘也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只与他维持着表面上该有的恭维,其他的他并未放在眼里。
只是,这谋士选拔赛还未进行完,长安城中便传出了一些对轩辕靖不利的言论来。
大抵是他潜入侯公府里,指使段忘尘的二夫人将大夫人腹中的胎儿滑掉的事。不出三日的时间,已长安城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紧接着,也不知晓是怎么了,连同他与江晚吟有私情的事也被传了出来,还有当年他在丞相府里非礼她的事。
这下,这个故事便连贯起来了。
宋轻歌坐在竹云苑里,听着扶柔将外面传的关于轩辕靖和江晚吟沸沸扬扬的那些事,越听到后面,她就越忐忑不安。
这个人,定是十分了解轩辕靖和江晚吟的人,否则怎会传出这么多细致的事来。
只是,江晚吟和轩辕靖之间有私情,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这样的事来,明显是要针对轩辕靖的,皇上就要立他为太子了,江晚吟不过是他的一个陪葬品。”宋轻歌盯着茶杯里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眸光深沉。
“可是宫中并无别的皇子有这样的能力与四皇子争啊?”扶柔不太理解,其他的皇子不是年纪太小,便是能力不足。这样加害轩辕靖,对他们一点益处也没有。
“人心隔肚皮,何况是皇室之争,这并不是你我能判定的。”宋轻歌眨了眨眼,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多做讨论。
此事一出,轩辕靖的名声一落千丈,谋士的事和立太子的事便暂且搁置了下来。只是轩辕帝和朝中的大臣们都注意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众多能人异士、文人墨客、朝中大臣中崭露头角,成了谋士的最佳人选,便是段忘尘。
轩辕帝心中有些慌,这个他以前不曾放在心上的人,何时变得这般善于谋略了?
他慌得好几夜都睡不着觉,叫着江鹤迟和几位老臣到了御书房中谈了一宿又一宿,将心中的惊慌说与他们听。
几位老臣也就是安慰安慰他,说段忘尘只是名声起来了,可对他的皇位,以及四皇子构成的威胁并不大。
江鹤迟不仅是安慰他,还趁机参了段忘尘一本,他巴不得等到这一日。如今有这个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只是都被轩辕帝暂且压了下来,他心中慌乱,不敢轻易处置段忘尘。轩辕靖的事正在风口浪尖上,受谴责的人是他,受伤害的人是段忘尘,老百姓们的舆论自然都是向着他这边。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置段忘尘,那燕国的百姓该如何想他,所以,他便将江鹤迟一顿骂。
江鹤迟吃了骂,也不敢再提了。
江晚吟一知道这些事,立刻去找了段忘尘,只是他最近都是早出晚归,不是是不是有意躲着她,她连着去了好几日都没寻到他。
她又不敢回丞相府,如今她连出这侯公府的门都怕,更别提回丞相府了。江鹤迟倒是派人给她送来了一封书信,信上说的大抵是他和杜氏都安好的话,并向她承诺,定会在轩辕帝面前好好参段忘尘一本,可如今都好几日过去了,段忘尘却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这名声如日中天。
她便知道,江鹤迟的计策失败了。她执笔,给江鹤迟和杜氏回了一封书信,叫芸香递了出去。
在事情过去了三日后,落镜笙出现了轩辕靖的长乐府里。
他正在喝着酒,园子里倒是没有了歌姬的歌声,也没有了舞姬的舞姿,只有他一个人在倒酒。
他的脸色看上去十分颓靡,想必这三日来他都是这么过的。
“四皇子何必如此颓靡,您还没有彻底输。”落镜笙身穿一身月牙色长袍,站在他面前,头上的发带随风飘扬,他的眉眼间,透着一阵亮光。
“你知道是谁干的?
喜欢夜宴笙歌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