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第一次,有的是快乐的,有的是痛苦的,而有的则是莫名其妙的。
唐宁这辈子活了十五年,上辈子又活了二十五年。加在一起有四十年,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在大牢里给一个话痨传授为官的道理……
“首先你要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抓到刑部大牢里面?”
“因为我贪污受贿?”
唐宁扶着额头说:“……你自己不是说了,这个名头是他们给你安上去的吗?”
秦文举挠了挠头道:“确实如此,可是那个富商出钱替我把我妹子的病治好也是真的。”
“好吧,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唐宁无奈的道:“既然你认为你自己是贪污受贿才进来的,那么那名富商出钱帮你把你妹子的病治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文举努力的翻着白眼,算了半天,才回答道:“大概是五年前了。”
“五年啊,五年前的事情啊!”唐宁叹了口气:“五年前的事情,为什么皇城司要到今天才找你算账?”
“因为他们才发现?”
“我的天呐……”唐宁双手捂着脸道:“你是受荫补才做的官吧!”
“呀!你怎么知道的?”秦文举仿佛见了鬼一样看着唐宁。
唐宁无奈的道:“像你这样清新脱俗的官员除了荫补之外,我想不出其他任何能让你绕过科举当官的办法。”
秦文举叹了口气,伤感的道:“我的是登州的知州,可惜他走得早,只留下了我跟和妹妹,以及身患重病的母亲相依为命……”
唐宁很想打断,他没兴趣听这个家伙的背景故事。天色不早了,整个刑部大牢里面的喧哗声已经渐渐小了,再过一阵子,恐怕就只会剩下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了。
他不想让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成为焦点人物,况且他身心俱疲,今夜只希望能早早入睡。
但是看秦文举追忆往昔时一脸的伤感模样,唐宁又怕将这个话又多,又情绪化的男子激怒。到时候他一生气,冲自己喊几嗓子,自己想不成为焦点人物都难了。
于是他只好耐着性子听秦文举说下去。
“……幸好官家可怜我,给了我一份秘书少监的职位。薪俸足够养家糊口,虽是粗茶淡饭,倒也能填饱肚子。省下来的钱,都用来给母亲看病,抓药。
我可怜的妹子,才十二岁,就开始帮别人做女红补贴家用。
可惜即便如此,母亲还是因病去世。她走后不久,我妹子也患了病。这对于当时我的来说
,简直是灭顶之灾。”
秦文举说到这,两只眼睛通红,眼看着就要哭了,唐宁赶紧安慰道:“我能理解……”
秦文举被唐宁这四个字扫了兴,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正在我散尽家财,求医问药的时候,当年一个被我收留过的落魄商人找到了我。
差不多是二十五年前,我才十五六岁,跟着父亲在登州时,他的货被山贼抢了,身无分文,差点流落到街头乞讨。
我因为缺个人伴读,见他说话咬文嚼字的,就把他收留下来。
过了两年,他有了些积蓄,就提出离开。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他。没想到他在我绝望的时候找上我,并且出钱给我妹子把病治好了。
还把我妹子介绍给了一个信奉白莲社的居士……”
唐宁听到这,一口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住。
“你说什么?白莲社?”
“对啊。”秦文举一脸扫兴的看着唐宁,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不过自己也快讲完了,打不打断的也没什么所谓。
“那帮你的那个商人?”
“嗯,后来我们叙旧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之后回到家乡重新做生意,就是白莲社资助他,他在那之后都是替白莲社行商。”
唐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本来以为遇到了个逗比,没想到对方还不是完完全全的逗比。至少他的人际关系对自己来说,有利用的价值。
想到此,他又想起秦文举被翻旧账丢到大牢里的原因。于是他便转移话题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继续讨论你为什么会被捉到刑部大牢里面吧!”
“好。”秦文举点头称是。他不在乎唐宁跟自己讨论什么话题,他只在乎唐宁愿不愿意搭理他……身为话痨,没人愿意听自己说话的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听你的描述,很明显是他们皇城司内部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分成了两拨人,要么就是有人反叛。
皇城司身为情报部门,内部有问题当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问题。他们绝对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所以才把你五年前的旧账翻出来,将你丢到刑部大牢里面,算是一个警告。”
秦文举听完一愣,随后紧张兮兮的道:“那他说我告诉别人就会有杀身之祸这件事,不是在吓唬我?”
唐宁本来还以为在杀身之祸这件事上是他自己的理解,这样的话他还不算蠢……天真到家。
但听他这话的意思,杀身之祸这四个字也是别人告诉他的……
唐宁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觉得……应该不是。不过你也该庆幸遇到了我,因为某些原因,我没办法把这件事往外说。”
秦文举听罢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道:“那你可千万不能往外说,天哪,我可不想死,我还没抱上孙子呢!”
“总而言之,那是一份怎样的档案?”
秦文举警惕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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