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渊魔都内,不似一般阴修处那样充满煞气与昏暗。血丽海棠沿着魔域这殿格楼宇红灼成一片,风来处,娇红的花自溶溶坠落,幽香似缠人的小妖精,在人的鼻息间挑逗不止。一株高数丈的血丽海棠突然落英成雨,树下经过的男子只是抬头一瞥,狭长的眼尾流露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意,他匆匆往殿宇内走去。
幽棠寝殿内,灯火通明,金银玉器,纱罗软帐,暗香浮动。美人卧榻上,一身曲裾红衣的美人枕塌而笑,本是七分媚三分冷的美人,此时却是十刻的娇媚,未起朱唇,先闻齿香。但那抿住的微笑似有强忍之意。她伸出如脂玉般盈润纤长的腿,冰毂纱在她白雪般的腿上一层层滑叠而下下,最终曳到了地上,棠花般盛开。魔尊见幽棠下了榻来,赶紧一步上前去。
“幽棠,刚为你镇了心火,不好好在那里躺着,下来干什么?”
幽棠任魔尊将她轻搂上榻,在榻上躺定后,将魔尊脸颊旁的一缕银发别上去。
“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幽棠轻轻抚摸着魔尊的头。
此刻的幽棠脸颊上呈现一股异常的娇粉色,魔尊知道这是被心火所攻缘故。幽棠肚里的这个孩子,魔尊不想去想结果。
他将手缓缓搭在幽棠的肚子上。
“幽棠,她会要了你的性命。”声音轻却极其慎重。
幽棠轻轻一笑靠在魔尊的胸膛,“她是我俩的孩子。”
忽而魔尊眼里的哀意再也藏不住了,“幽棠,是我,是我太执迷,终究害了你。”
“还记得当年吗?你握住了我的手,执意不放开,纵然你身后是千万刀子抵着你,你也没有放开。从那刻起,无论我们后世如何,我都无悔。”
幽棠抬眼坚定地看着魔尊,眼底里又有无限柔波,心又是一动,那蛇盅感受到了寄主情感的变化,便是钻入寄主的骨髓,心肺,狠力地噬咬起来。
幽棠的身体一阵痉挛。
魔尊感受到了幽棠异常的变化,拨开她胸前的纱衣,蛇纹显出青紫的幽光,雪白的肌肤在这光的衬托下显得苍白无比,幽棠的脸色由异常的娇红转变为凄惨的嬴白。
魔尊赶紧运气,一掌又一掌将真气传渡给幽棠。
幽棠双手有些吃力地抓住魔尊的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有事的!快,快住手。”
“幽棠,你赶紧憋住真气下沉压住蛇盅!”魔尊焦急地不容反驳的声音。
幽棠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只得依言锁住真气,扣住那七寸,强行镇住蛇盅的噬咬,真气逆行,一个反噬,幽棠晕了过去。
魔尊轻轻一扶,将幽棠背过身去,双掌在她后背游走,过了两柱香的时辰,才将幽棠轻轻平躺在榻上。将冰毂纱衣整理好,又将她刚被汗水濡湿的青丝一点点地弄回她原来精心梳置的形状。
她爱整洁,她有强迫症。所以魔尊会悉心为她抚平一切皱着的东西。哪怕是天地的皱纹。
“幽棠,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魔尊轻轻地抚摸着幽棠的脸颊,此刻幽棠的脸又恢复了先前的一片娇媚之色,仿佛先前的那些惊险一点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那个冠绝五格的妖艳美人儿。
魔盘钟漏在渊水内分分秒秒地转着,渊水旁的幽灵草发散着淡淡的紫色。一身黑袍的冢魔,对着极渊刹头顶那片狭长的星空出神,当魔尊赤影站到他身后他都不曾发觉。
“可是看出什么了?”魔尊负手而立。
冢魔右手放在心口窝位置对着魔尊拱腰一拜。
“魔尊”
“我看冢魔盯着这点天凝望好久,莫不是看出什么了?”
冢魔直起身来,“适才,看见那紫星微妙,不觉出神。”
“紫星微妙何意?”
“紫星乃槊主一气,紫星微妙,恐有变。”
魔尊也抬头望着那片狭长的天,“我从不信天”
缓而有力的声音,可以压垮一座山。
冢魔弯腰道了一个“是”。
“好了,冢魔,你总应该想道解救的法子了吧?五格能有你不知之事?”
冢魔竟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那你为何迟迟不肯说?哪怕要我付出性命,我都要知道。”
魔尊将冢魔扶起来。
冢魔的左眼没有眼珠,只剩一个黑黑的眼眶,,右眼却是金瞳。现在他的金瞳的目光缓缓地拂过魔尊那张瘦削的脸,落在了脸颊那处长长的疤上,魔尊视魔妃的性命高于几命。他知道哪怕要祭上极渊魔都,魔尊也会照做。五格众生都说惟魔最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是却又是另一番模样。
冢魔缓缓开口“魔妃乃是女娲旁裔后人,修炼之术为阳且清,幽棠一族,接种蛇盅,为的就是不让她们入阴邪之路,魔尊修炼的都是至阴之术,这些至阴之力会唤醒魔妃身体里的蛇盅,而现在魔妃有了少主,恐怕这幽棠会不断蚕食魔妃灵力直至魔妃……”冢魔没有说下去,魔尊也知道这个结果。
魔尊走到一株幽灵草旁,整片的幽灵草中,唯有这棵最小,颜色却最丽。这是幽姬为腹中孩子所植下的灵草,每日都来以灵力浇灌。魔尊目光拧着这株草。
“所以冢魔可有解救之法?”
“有,不过”冢魔轻轻道,
“魔尊必须得去招摇山中,取幽棠族的圣物,脂珥,才能断了蛇盅。”
“这有何难,我现在就去”魔尊摆式就要走。
“魔尊,你可知道这圣物由什么看守?”
“不过是姬族罢了,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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