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利在地炉和暖炉都添满柴火,烘烤客人淋湿的衣物。
现在没有其他客人,他又是拿金币付账的贵客,再咋款待也不嫌多。
然而,无论问他要不要泡个温泉彻底暖暖身子、想不想在晚餐前吃个小点心、白天上哪去了还是任何问题,他都闷不吭声。
但偶尔会摇头点头,表示他不是完全不理人,实在搞不懂。
再加上被他见到自己的蠢样,罗利慌得不知所措。
最后只好告诉自己殷勤献过头恐怕只会更惹他不高兴,留下“有需要请随时叫我”就让他独处了。
不过和刘刚聊过心声之后,罗利有很多话想问老人。当然除了好奇外,他也想帮上老人的忙,让他笑着回去。
姑且从他顶着一身雪来看,应该是在山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也看得出他如此卖力地找了那么久却一无所获。
问题是,他到底在找啥。
愈想愈深的谜团,让罗利跑去厨房找宋金水发牢骚。这是因为,被卷起来丢上床的莉莉薇还在房间里生气,在神秘贵客烤火的这段时间没其他地方可去。
“我觉得,太太说的“采药师”是个不错的方向。”
宋金水一边准备晚餐一边说。不畏风雪地长大成熟,绿得不自然的青菜,被她切成一段段丢进锅里。
“你这样说道是有原因的吗?”
“先前我热了点葡萄酒给他喝,看见他在吃雪。”
“雪?他想喝冷水吗?”
从雪地里回来就该喝热饮的想法,说不定是种错误。会是在外头活动了很久,因此口干舌燥吗?
“感觉也不是这样,因此我因此那么说。”
宋金水再往锅里下点肉干和酸白菜,大动做地撒盐。
“他吃得很慢,好像在检查啥。八成是有哪里不舒服因此会那样。”
发现他愣着眼,似乎不懂那是啥意思后,宋金水惊讶地问:“哎呀,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啥?”
“在种得出橄榄树的南方,雪是可以当药材卖的呢,据说对头痛……腹痛……发烧或牙疼很有效。不过呢,也只有贵族会去买吧。”
罗利摇摇头。就连以前的行商时期,他也没到那么南边过。
“即使在南方,高山上冬天一样采得到雪。有人会把行囊全塞满雪,在船舱里堆得跟山一样因此运下去,挖个洞埋起来,等到天气热了再拿出来卖。雪本来就不用本钱,听起来好像很好赚,但也不是哪里都一样,不是有句话叫橘化为啥的吗?”
“是哦……”罗利赞叹道。这种生意,一定只有大商行动用大规模货运网因此做得起。只要有那种手腕,就算天上掉个没完的东西也能变成金币。
“这样说来……他是南方人吗?”
而且还是与寒冷疏远到会认为雪能治病那么南。自己连去都没去过,只听人说过……
想到这里,罗利“啊!”了一声。
正在看炉火的宋金水惊疑地转过来。
“难道说……”
罗利仓促转身,意外踢翻了装蚕豆的簸箕。
“哦哇!哇!”
吓得他手忙脚乱,赶紧蹲下来捡,背后传来宋金水的笑声。
“我家先生真是个冒失鬼。”
“见笑了。”罗利只能稍微侧过头去陪笑。
“行了行了,剩下的我来捡。真不知道您到底想到啥哦。”
说起来,那是不希望有人继续在自己地盘里添乱的意思吧。
“那就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宋金水笑容不改地耸起肩。
罗利将簸箕摆回原处就离开厨房,取出柜台底下的粗纸和墨壶。原本担心结冻,幸好还是能用。紧接着一把抽起羽毛笔,前往有地炉的房间。
神秘贵客眼睛盯着炉火,手里一样拿着雪在啃,且慢慢地嚼,仿佛要让身体完全吸收。看似山林隐士的老人,听见罗利的脚步声而抬起头来。
罗利说声“打扰了”就坐到地炉对面,拿起了笔。
并以其所知的所有语言各写下一个问候词,交给老人。老人惊讶地张大了眼,打量起罗利。
罗利伸手一个个指在问候词上,老人便以在大白天见到飞龙的表情指出一个字。很意外地,老人所指的是这世界任何地方,甚至应该在天堂也通用的文字。那是有一定教育水准因此会读写的官方文字。
“您究竟是……啥人?”
罗利不禁这么问。老人张口想回答,却又立刻闭上,改往他手上的纸笔指了指。罗利而后交出去,老人点头似的道谢,疾笔振书。老人虽然冷淡,但并不孤僻,单纯只是语言不通而已。
而且他来自遥远南方,这里又是日前还在邪教队伍领地内的偏僻温泉乡,当然没想到旅馆老板懂官方文字。
但话说回来,他在这里住这么久了,没发现客人中大多是高阶圣职人员吗?如果沟通不便,请他们翻译就能跟旅馆老板对话了吧?
总觉得哪里兜不上时,老人送来了他写的话。
“这是……”
老人对罗利疑问的眼神点点头。
纸上是这么写的——我是奉尊贵主人之命,直奔这村子寻找一种特别甘美的泉水。然而,我不觉得这里的雪或清水有何特别之处,不知阁下可有耳闻?
“采药师”一词重现脑海以及宋金水说的以雪入药。
老人没有轻易泄漏目的,是因为,需要这药材的人身份尊贵。有地位的人一旦暴露弱点,便容易遭受攻击,的确极有可能向周遭隐瞒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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