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宅突然间冷清了许多,工人们除了无家可回的,还有住宿区的武者和工厂主管之外。整个杨宅,就剩下一些轮值的仆役和护院了。
一大早,段元庆就早早起来。昨晚的酒宴喜庆无比,让他也不知不觉融入其中。昨晚他不经意间看到同桌的妻妾,都用一种艳羡的目光望着周围,两个小儿更是玩闹的开心无比,让他内心五味杂陈。回到住所后,更是反复辗转,彻夜难眠。
天刚亮,他就没了睡意,一早起来,也没和严水寒打招呼,自己就一个人在别墅区闲逛起来。
别墅区虽没有大门宅院那般讲究园林,但那些方方正正的灌木和石板小道,也别有一番风味。若是春季,百花齐放,恐怕也是美不胜收。
段元庆走到一处住所,见一老者孤身一人在前方闲庭信步。待走近一看,竟然是昨晚主位上的那位老者。段元庆当时也见到了,那杨家主和王爷都对这老者尊敬有加,自然不是常人。段元庆心头一动,便主动上前施礼。
楚非田昨日也是一夜思绪万千,早早起来闲逛。见这武者身形魁梧,英武异常,但浑身散发江湖之气,以为是杨家武者,便点头回应。正好自己想去后山登高远眺,便邀段元庆一起闲逛,也好有个人带路。
楚非田也有修为在身,只是练气后期,修为并不高,但爬山倒是绰绰有余。两人爬到至半山,正好来到雨花书院。
楚非田见此处貌似私塾,构造却又和私塾大不同。有些不解,便问段元庆这是何处。
见段元庆也摇头表示不知,楚非田奇道:“难道壮士不是杨家武者?”
段元庆尴尬道:“让先生误解了,某并非杨家武者。”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自己是客人,好像有点太高看自己了。说自己是囚徒,面上又挂不住。
楚非田见他表情尴尬,叹道:“难怪你我一路上来,我见你魂游天外,心不在焉。虽觉你英武不凡,却如我一般无二,都是迷途羔羊,惶惶不知前路。”
段元庆见这老先生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心思,心道果真是高人了。自己幸得早起,有碰巧能碰上他,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必有缘法。加上眼前之人定然地位非凡,他是身上的上位者气势却是掩盖不掉的,自己求他解惑也不辱没自己。
纵然是他一向骄傲,想到此处,也犹如被击中心中软肋,当下跪倒在楚非田之前,说道:“先生慧眼如炬,必非常之人。在下茫茫半生,正是自觉前路迷迷,不知走往何处,求先生教我。”
楚非田也不惊,只是扶起段元庆,问道:“你从前所做何事?又为何在杨家?”
段元庆不敢隐瞒,只得如实回答。
他曾经自觉修为不错,战力强横,与人争斗又鲜有败绩。就投靠了帮派大哥,自己从来好勇斗狠,不顾生死,后又立下不少功劳,早早成名于道上,便成了帮主的左膀右臂。本以为之后能安稳一生,不妙不久前他们被另一帮派剿灭。以他铮铮铁骨的性格,必然不惧生死,不愿再投靠仇敌,当然他也做到了。
然而住在杨家这几日,尤其在昨晚。他突然感受到,自己一向忽视的家眷,总是跟随自己左右。看她们羡慕得看着杨家众人其乐融融之状,他突然想到其实她们也是希望能向那些普通人那样洋溢着笑容,期盼一家人平安团聚,而不是整日担惊受怕。
段元庆从来就是刀口舔血,不在意是生死。道上的生活,看似讲江湖规矩,实则龌龊丛生。一旦遇到他更心狠手辣的对手,自己性命不保也就算了,但家人轻则迫于生计论为仆役,重则或受牵连生死难料。
他最近一直迁怒于青帮,是他们灭了自己的白沙帮。现在想想,他不同于刀白六那般干净,欺压弱小、手刃无辜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可一旦设身处地,处于弱势才觉无助,自己倒可以不在乎,可身后之事又当如何。
如果他遇到的不是刀白六,而是其他人,就他三番五次羞辱青帮众人。此刻他的妻妾儿女,或许就不是睡在暖和的屋内。或可能身首异处,或可能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受饿,苦苦求生。他深夜想到这里时,不觉惊得一身冷汗。
楚非田叹道:“自古有成王就有败寇,只是苦了身后家眷。当年我又何尝没有为了族中后人安危,而放弃一切,自然能与你感同身受。依楚某看来,段壮士既然安安稳稳住在此处,此事也并非祸事,反而是大机缘。”
“大机缘?”段元庆疑惑道:“还请楚先生明示。”。
楚非田道:“我来此几日,在杨家走动闲逛,也了解了不少。这杨家家主宅心仁厚,随和近人,又难得兼有天纵奇才,经营有度,假以时日,这梧州城大家族必有他杨家一席之地。然而,家族之间利益争斗不比你们帮派争斗融洽,更为凶险万分。也亏得他低调谋生,不与他人有利益冲突,若不然稍不注意也会落得被人蚕食之结果。”
段元庆点点头,这杨家家业甚小,在这弱肉强食的梧州城并无太多立足之本。
听楚非田又道:“难得他能待人平和,又重情重义,身边能聚集奇人异士帮衬他。不然以他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的个性,恐怕早晚一败涂地。我观他为求自保,也在努力扩展家族实力,以此应对未来的祸患。但他现在的家族武者,可谓人丁稀少,势单力薄。”
段元庆心中惭愧,他也来了不少时日,并未想过太多关节,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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