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临宵禁之时,女扮男装,鬼鬼祟祟,非奸即盗,不是袁四娘也成了袁四娘,不,是“冤死娘”才对。
明月恼恨的再度踹了一脚那小妇人,终于明白,身下的这个装可怜的小妇人才是什么袁四娘,自己是被当了替罪羊了,只不知对面的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没见过袁四娘,却要将袁四娘置之死地而后快。
见明月被棍子架着还要对“受害人”逞凶,为首汉子一长棍打在了明月的后背之上,打得明月呲牙咧嘴,第二棍还要落下来之时,殷才已经扑了过来,替明月挨了一棍。
脚下被明月踹的小妇人连滚带爬的爬到外圈,扯着为首汉子的裤角道:“官爷,这,这是她同伙,奴家好怕......”边说边抹着眼泪,明月一瞪眼睛,袁四娘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为首汉子一脸正气的对其中一个手下道:“送小娘子去医馆,好生诊治,明早禀告大人,赏她帮助缉拿袁四娘的悬银十两。”
其中一个大汉将袁四娘一下子扛在肩头,就向巷子外走去。
这还了得?她若走了,自己可真要做实了“袁四娘”这个身份,尤其在这个不清明的古代,喊冤都无处喊。
明月来了狠劲,一把推开为首的大汉,直接冲了出去,如八爪鱼般挂住扛人汉子的大腿,喊道:“她才是袁四娘,别放她走。”
为首汉子以为明月耍什么花样,操起棍子又向明月身上砸来,殷才如母鸡似的冲了过来,将明月护在怀中,接受着如雨点儿般的棍棒。
明月慌忙之中,已经将“晕”倒的袁四娘绣花鞋和袜子脱了下来,露出一只白色稚嫩的脚来,毫不嫌弃的用手指指甲划着脚心,袁四娘在被挠第三下之时终于忍无可忍,抬脚踢向明月的脸,明月脸一闪,躲过了袁四娘的无影臭脚。
为首大汉脸现狐疑,让扛人的大汉将袁四娘放了下来,一脸静漠道:“小娘子醒了?”
袁四娘一脸尴尬的再度跪倒,对大汉道:“回官爷,奴家无碍。”
明月被另两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反捆着,以极其不舒服的状态倒在地上,明月哪里还管这些,歇斯底里的喊道:“她不是村姑,村姑哪有喊自己是‘奴家’的?村姑哪有涂趾寇的?村姑哪里有穿软绸绣花鞋的?......”
为首汉子眼睛随着明月的呼喊,看向袁四娘正慌乱的穿着袜子和绣鞋,隐约间,嫩红色的脚趾趾寇一闪而逝,眼中狐疑更甚。
袁四娘穿好鞋子,已经泪流满面,紧紧抓住小篮子,哽咽道:“俺要嫁人啦,娘特意找了婆子教俺不说‘俺’,要说‘奴家’,还帮俺画的趾寇,说是讨相公欢喜。俺是下河村老顾家的二闺女,开春要出嫁,夫家是柳河村的柳家大儿子。这次俺到县里,是到西街的李员外家看二姑母,因为怕二姑母家瞧不起,这才穿得体面些。”
为首汉子面色一缓,村人怕城里的亲戚瞧不上,出门会将家里所有的好穿着都穿上,完全说得过去。
明月呵呵一笑,指着篮子道:“你说是看你二姑母,这大公鸡是见面礼?”
袁四娘将篮子下意识的收了收,再次裹了裹大公鸡道:“这是家里唯一打鸣的大公鸡,我要送给姑母的。”
明月轻哧了一声,不屑道:“这只七彩毛大公鸡是我家的,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你知道大公鸡长什么样子吗?”
袁四娘心中暗笑,你都说是七彩毛大公鸡,还能成了芦花老母鸡吗?脱口而出道:“当然是七彩大公鸡,毛色光亮,嗓子喝亮,别提多漂亮了。”
明月抬眼看着为首大汉道:“好汉爷,第一,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你是‘官爷’,不管你是谁,我也不想替人背黑锅,这只大公鸡不是七彩漂亮羽毛,而是秃尾毛、无头大公鸡,头被我剁了喂狗,七彩毛让我薅了给我妹玩儿,根本就不是七彩毛大公鸡。”
袁四娘气得牙咬,转脸梨花带雨,哭诉道:“冤枉啊,知道如此详细,定是你在刚才抢篮子过程中,偷偷将头拧了,将毛薅了,你咋赁歹毒呢!”
为首大汉晃着晕头转向的头,大手一挥道:“统统带走,一个也别放了,让成大人定度。”
忽啦啦回到了一处气势恢宏的院落,横向的匾额之上,写着“朝阳县衙”四个大字。
明月这才知道,那几个汉子,竟然是便衣的衙役,抓捕名叫“袁四娘”的逃犯。叔侄二人与袁四娘被人扔在阴暗的牢房里,便再无人问津,只等着第二天县太爷审案。
韩氏父子卖了猪肉,遍寻不见殷氏叔侄二人,心急如焚。
且说第二日一早,新上任的七品县令成鸿略便开堂问案,审的便是大名鼎鼎的人牙子袁四娘,这袁四娘别看年纪轻轻,却是头脑灵活,心狠手辣,从她手上拐走的良家女子没有上千,也得五百。
本来拐的都是贫家女,贱如莆草,拐了也不甚了得,怪只怪这袁四娘时运不济,被打了眼,将皇商林家不得脸的十二岁的庶女林香儿当成了贫家女,诱拐了来。
庶女的地位如同高级丫鬟,若在平时,也就找个一两天也就罢了,偏这林香儿自小亲娘去世,打小与表哥洪丰亲厚,洪丰受姨娘临终委托,发奋读书,发誓长大要娶了林香儿,一生照拂。
一个贫家子,即使考上状元也不过是些无权无势的翰林、编撰等虚职,很难得到进益。
运气却再次眷顾了洪丰,一次游山时,他救了一个被毒蛇咬的少年,并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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