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吓唬还好些,这一吓唬明元叫得更欢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死活扯着冷氏不撒手。
如此这般半天,乔纳亦有些犹豫了,泯王的眉头拢成了浓浓的川字,没过一瞬却又舒展开来,笑道:“人之悲伤,不过是年少丧父丧母,让骨血生死离别,是天下最大的残忍,乔纳,成全了他们吧。”
成鸿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着自己对泯王的了解,心慈手软这种天上下金雨的幸事儿,今日怎么可能发生了?
一向狡猾的县太爷,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欣喜来。
事实证明,成鸿略的想法是多么的离谱,因为,乔纳已经将殷明元夹在了腋下,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黑色洞口前,左手擒着冷氏的冰冷尸体,右手抓着殷明元的软糯身子,双手一送,一扔!
两道人影同时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下坠去!!!
乔纳尤不觉得残忍,对着洞口喊道:“下面的人听着,扔一送一,一生一死,是全死,还是一活,就看你出不出来,相不相救了!!!”
随即,四道火把齐齐被扔了下去,照如白昼。
随着火线闪动之间,一张冷戾的小脸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傲然的站在洞口的下方,在明元坠地之前,如陀螺般急转,以泄下降之势,再停住身形之时,明元已经稳稳的被抱在怀中,嘤嘤的哭着,渗满了汗水、泪水、鼻涕的两只小手,紧紧的,紧紧的抱着明月的脖颈儿,似乎要勒得明月窒息,不能呼吸。
明月安慰的拍着小明元的后背,嘶哑着声音道:“你、你小婶子呢?她没被抓住吧?”
明元抹了一把眼泪,恨恨的指着头顶上方的洞口道:“都是他们!他们追得我和娘,还有小婶子和小小弟弟,后来小婶子跑不动了,就让娘和我先跑,没想到碰到了狼.......”
人之命运,果然让人不胜唏嘘。
明月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宋娇娇新生了娃子,未坐月子,又疲于奔命,再有毅力也奈何体力不支。
冷氏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明元,唯恐宋娇娇的娃子哭闹引来敌人,又恐宋娇娇体力不支拖累于她们,于是便带着明元先跑了。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们母子二人,最终跑脱了恶人,却又入了狼吻,为了护住明元,冷氏以背为桥,将小小的明元护在胸口,压在身下,忍着后背被狼吻撕扯之苦,就是不肯离开半分,直到泯王的人来临,击退了人群,她才闭了眼、咽了气。
泯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洞下渺小的殷明月,嘴角上扬,手掌一挥,戾声道:“此乃私开盐矿之罪女,无论生死皆为立功,本王定会lùn_gōng行赏。”
无数的箭矢飞射而下,如同飞扑而来的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又如吸血的蚂蝗,如影随形,蚀骨吞心。
明月抱着殷明元急急转身,随即向地道内走去,那种来自于地底的“咚咚”声再次响起,较昨日却是略显急促,令听到的人心里莫名的心慌。
泯王嘴角上扬,命人将洞旁的榕树根直接倾倒至洞中,亲近拿了数十只火把,全部扔进了洞穴中。
只一会儿,树枝便被烧得“噼啪”做响,若人的骨节断裂一般的难听;白烟升腾而起,呛得人眼睛睁不开;火光熊熊燃起,如龙如蛇般的向洞内急窜,空气中顿时弥漫了尸体焚烧的焦腥之气,以及一股芬芳之气。
成鸿略眸光紧缩,声音轻颤道:“王、王爷,这、这里面掺杂着浓郁的白酒燃烧的味道,这、这地道中定然藏有大量白酒,快命人停了火把,泼水‘救’人-------泼水‘抓’人,留个活口好问盐矿在哪里.......”
泯王无所谓的笑了笑,盐在他的地盘上,与周国的盐路在他的手上,盐矿不被发现对自己有利而无害,铲除人之祸,才是上上策。
泯王笃定的看着沧澜山的方向,仿佛洞中之人,是生是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回首对乔纳微不可查的酣首,乔纳会意的微一酣首,他、以及他的手下,如洪水的撤向四周,隐于莽莽山林之中,似未曾来过一般。
泯王,则如逛自家后花园般,只留四个得力的侍卫保护,眼睛紧紧盯着洞中的日月乾坤。
火,越烧越大;心,越来越焦,烟,越来越浓,独不见,仇恨弥漫心间的殷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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