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受男子呼唤的感染般,“砰”的一声巨响,一口大缸被烧裂,碎缸四散而飞,划过了男子的脸颊,渗出了一道血线,男子眼睛眨也未眨,继续向内而行。
“呯呯啪啪”声不绝于耳。
男子的身上被烫伤,再加划伤,堆堆叠叠,已经看不清、数不清了。
男子抓紧走了两步,一口大缸缸盖纷飞而起,男子吓得用手臂一挡,以防又是爆炸接踊而至。
想象中的烫伤与划伤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胳膊被一只纤细的小手用力一扯,随即整个身子被扯入了一汪冰冷的盐水中,刺骨的冰冷与痛入心扉的痛席卷而来,男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对面的人儿,头顶上方的盖子已经是一扣,随即恢复了一片黑暗,只在缸身与缸盖之间的缝隙中,隐隐透进一丝微弱的火光,却仍是看不分明。
男子心跳如雷,反转了手,擒住那方冰冷的小手,努力平复心情道:“你,是明月?”
轻颤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如雷的心跳,对面的人儿轻轻“嗯”了一声。
男子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用力一扯,将对方小小的身子深深的嵌入怀中,声音哽咽道:“还好、还好来得及........”
少女坚强了几天几夜的心理亦崩溃零落,碎成齑粉,亦紧紧窝在男子的怀中,深深的呜咽着,似离了群的孤雁、失去了母兽的幼崽,说不出的委屈。
男子任由少女恣意的哭着,伸手摸索着少女的脸颊,想要抚去少女脸上的泪水。
却不料手掌被一只瘦小的手掌高举打落,一个小脑袋从明月的身后探了出来,无比气恼道:“别打、俺姐.......“
一句话说得男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讪讪的收回了手,又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只见小家伙扬起天真稚嫩的小脸,抬脸对少女说道:“姐,别怕,明元、保护姐。”
男子终于知道这小家伙是谁了,尴尬的辩解道:“我,我不打你姐.......”
小小的人儿已经撅起了嘴,毫不相信道:“不信!!!娘一哭,爹就打,还在被窝里、摔跤,娘,哭得更伤心了。”
空气登时陷入一种尴尬的静寂之中,在殷明元小小的记忆中,冷氏经常捧着那套陪嫁的银头面哭,爹爹见了,上手就打冷氏的耳光,手很重,打一下一道手印子,毫不留情。
更可怕的是,到了晚上,殷银定会将明元赶去由殷明霞哄着,随即将冷氏生拉硬扯进被窝,明元好奇心驱使,有一次便偷偷的看了,不看还好,一看更是触目惊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也成了他的梦魇。
所以当魏知行抬手摸向明月的小脸时,明元只以为魏知行如他爹爹打娘亲一般,伸手要打殷明月,如果再不加以阻止,恐怕就要与姐姐摔跤打架了。
良久,魏知行才缓解尴尬似的解释道:“姐姐是哥哥心目中最重要的人,现在不会打姐姐,以后也不会打姐姐,我发誓。”
明元狐疑道:“不打姐姐?你发誓?”
魏知行重重的点了点头。
明元犹不确定的问道:“也不和姐姐打驾?”
魏知行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明元皱紧的终于舒展开来,最后确切的问道:“也不和姐姐摔跤?”
魏知行登时忘了呼吸,抬眼看明月,虽然明月隐在微弱火光的暗影处,魏知行还是能感觉出少女低敛的眼睫与桃花掩映的脸颊。
魏知行只好硬着头皮道:“不与你姐姐摔跤,我发誓。”
小家伙这才吐了一口气,将魏知行算成了自己人,伸手向魏知行道:“你抱着我,姐姐的腿被我踩麻了。”
魏知行抱过殷明元,殷明元轻车熟路的踩在了魏知行半曲的腿上,引得魏知行不由得轻吟一声。
殷明元个子小,直接踩在大缸缸底就要呛水了,所以一直踩在明月的腿上。
安顿好明元,魏知行不自觉的在水底伸过手来,紧紧的擒住明月的小手,不知道是盐水滑滑腻腻的,还是少女的手柔弱无骨,二人的手如同被深深的吸在一起一般,就是不肯松开。
明月只徜徉在幸福中一瞬,遂转换成了一脸忧色道:“你不该来的!泯王迟迟不肯攻入地道,分明就是打着等你到来、将你一网打尽的心思。”
魏知行淡然笑道:“无妨,他有他的过墙梯,我有我有抽梯计;他能引得刘嘉怡来,我便能引得公主来;他能通敌卖国,我便能分而化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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