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一条黄土道上,一头毛驴拉着个板车慢悠悠的走着。
板车上,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儿手里拿着鞭子赶毛驴,老头儿后面还坐着一个灰色布衣的年轻男子,他身旁坐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农妇打扮的女子。
后面的男女虽然靠在一起,但是却不怎么交流。只有那老头儿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你们别担心,腿伤啊,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就前几年,我上山砍柴的时候,跌断了腿,就我们镇上那宋神医给我治好的。你们瞧我的腿,是不是不像断过的?我说后生,你也别愁眉苦脸的,叫你媳妇儿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等下咱们去了镇子上,我就带你们去见宋神医,保管小娘子的腿半年后完好如初……”
眼见那老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两人心里都有些不耐,任冲连忙打断了老头的话:“如此还要多谢老伯。不过我想老伯有些误会,我们不是……”
任冲本想解释自己和叶初晴的关系,免得坏了人家姑娘清誉,不想叶初晴突然打断了他的解释。
叶初晴扯着任冲的胳膊晃晃,摇了下头,接着说道:“我们不是知恩不报的人。等我的腿好了,我们夫妻二人一定好好感谢您老人家!”
老头笑道:“啥感不感谢的,人生在世,谁没有个难处?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日子也就过来了,图啥感谢呢!”
叶初晴笑了笑,见任冲一脸疑惑惶恐,笑着摇了下头,便不再看他。
她清楚的知道,她逃婚后不论是将军府还是安王府,甚至是宫里,都会寻找她。而且,还有那一伙不明底细的杀手,说不准也在找她。所以,她只能重新为自己塑造一个身份。而眼下,任冲正好拿来做掩护。一个普通的农妇,没人会多注意的!
可是……自己暂时没事了,其他人呢?走之前,她央求任冲带她去了事发地点,在山谷里,她望着巧容的坟墓悔恨不已。任冲还算有心,将巧容和那个杀手都埋葬了,并且在他们坟前立了一块木板,应该是代替墓碑。
可是……叶初晴四下看看,心中涌出一阵凄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就这样葬身在了荒山野岭,就算立了墓碑,又有什么意思?又有谁会知道?
叶初晴忍着伤悲,将自己颈上戴的白玉镶金莲花坠放在了巧容的坟堆上,就算……自己对巧容尽点哀思吧!可是,不论怎样,巧容的死都是因为她造成的,多少的悔恨与愧疚,都换不回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然而,逝者已矣,活着的她也还要活着。
祭拜过巧容后,任冲又背她上了山崖,在事发地点,根本没有寻到任何关于流雪的踪迹。甚至方圆几里之内都没有任何踪迹线索。
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流雪可能还活着。可是,若她落在那群杀手的手里,该怎么办?
叶初晴越想越心急,可现在的自己……她看看搀扶着自己的任冲,再看看自己的腿,哎,如今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找流雪?除非……去边关,找爹和哥哥帮忙!
打定主意,她没有直接告诉任冲,只是说要下山去找个大夫看看腿,任冲便也欣然答应,将她背下山,半道遇见了一个赶着驴车的老汉,便搭了个顺风车。
其实在拜祭完巧容后,任冲就曾问过她,到底是什么人?可她没有告诉任冲,只是问了句:“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人?或者说,你看我像是个坏人?”
任冲却笑着摇摇头,说:“不,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我知道你并不是坏人,不过,能被追魂谷追杀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叶初晴怔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任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回答道:“追魂谷的杀手,每个人的后颈部都会有一个黑色骷髅头的纹身,恰巧,被我埋葬的那个黑衣人就有这样的纹身。至于那个女人……看你那么关心伤感,我猜她应该是你的侍女,为你而死吧?”
叶初晴被他的洞察分析能力惊的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腿不方便以致差点摔倒,任冲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你……”叶初晴震惊的望着任冲说不出话来。这样一个人若是自己的对手,那太可怕了。
任冲从她神情中察觉到她突然迸发出来的敌意,不进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是在怀疑在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叶初晴直截了当的问他。
“浪子任冲,字长风。”他依旧回答如初。
“仅仅如此?”叶初晴依然不相信。
任冲笑道:“在下任冲,字长风,江湖人称浪子长风,雾柳山庄少庄主,天觉寺一怀大师座下俗家弟子。”
叶初晴还未平静的心又被怔惊了一下,没想到出门就遇到个这么有背景的人。
叶初晴静静的望着任冲,想知道他是否在说谎。
任冲打趣道:“姑娘何故这般盯着在下?可是……有何不妥?”
叶初晴收回目光,问道:“你竟对我和盘托出,对我就这般放心?”
“自然,”任冲答的理所当然:“我看你与我一位同门师弟有些相像,且你并不像心存歹意之人。”
叶初晴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便据实回答。不可有虚言。否则……”她没有说下去,眼神里却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任冲依然笑意盈盈:“姑娘请问便是,任冲一定据实相告。”
“你为何救我?”叶初晴想了一下,脱口问出:“是否有什么目的?”
任冲正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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