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樱和棠梨立在桌边,二人面面相觑,实在觉得公主病得奇怪。
戚安宁起床后痛痛快快喝完了药,没有叫苦,也没发脾气,含了一颗杏干儿之后吃光了一碗小馄饨,现在又盯上了那碟子桂花糕。
“安宁,你,慢点儿吃。”坐在一旁的少年面色无奈,他不好直接制止,可也担心她这样会吃坏了肚子。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已经有五年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冷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北国天寒地冻,本也没什么稀罕吃食。那些人就是一群蛮子,除了打仗还是打仗,好容易不打的那几年,荀域隔三差五就要去打猎,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好战。
还好她回来了,回到了繁花似锦的故国,有阿娘,阿爷,阿姐,阿兄,有春樱棠梨芸姑,有数不尽好吃的东西,还有阿祐。
那个爱慕了她一辈子,甘愿为她而死的男人。
想到这儿,戚安宁放下筷子,直直盯着面前的少年,“阿祐,你明日还会来么?”
“公主,这不合规矩,裴公子已经待了许久了,现在宫门都下钥了,他出不去,只能到暖香坞凑合一宿。”芸姑在一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算是生病了需要特殊照顾,也不能总与外男私会。
“他既然出不去,明日再来不是更方便么?”转过头来看着他,少女笑容烂漫夺目,让裴祐有那么一秒的晃神儿。
“好。”
见他应了下来,安宁笑得更开怀了,“那我不吃了,我去睡觉,明天一睁眼便能看见你了。”
少年脸上浮起淡淡红云,掩不住眉目间的情意羞怯,似在欲盖弥彰,“那我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给殿下请安。”
裴祐拱手行了个礼,便落荒而逃。
“阿祐,我等你哦。”对着少年的背影啰嗦一句,戚安宁并未理会芸姑的嗔怪,抱着她猛亲了一口,吓得人差点儿晕过去。
夜风拂面,裴祐长舒了一口气,依旧觉得脸颊烫的很。他转过头朝窗子望去,少女侧颜映着烛光投下一片温润的剪影,叫人心里暖暖的。
唇角勾起一抹笑,青衫少年缓缓走入夜色里。
翌日天明,安宁躺在香香暖暖的被窝里不肯出来,入目是素色的纱帐,上面用深色丝线绣了大大小小的蝴蝶,许是有人推门进来时带进了风,帘幔轻飘,带着那些蝴蝶纷纷飞舞,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她也活过来了。
再次确定了这个事实,安宁吸了吸鼻子,终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被簇拥着坐到妆台前,她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脸肤容白皙,黛眉之下是一双杏眸,睫毛浓密纤长如小扇一般,唇瓣红润欲滴,笑起来时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未施粉黛已是天人之姿,再不是那个幽居冷宫容颜憔悴的弃妃了。
春樱一面给她梳头一面笑笑道,“公主的头发油光水滑,像缎子似的,可见这兰膏是真的好用。”
“公主的头发生得本来就好,没有兰膏也一样。”梨棠正在替她熏着衣裳,闻言有些不以为然。
“好好干你的活儿,要是再把本公主的衣服弄皱了,就罚你去掖庭宫。”安宁透过镜子斜了她一眼,果然见那小丫头吓得吐吐舌头,一丝不苟地继续忙起来。
言毕与春樱相视而笑,主仆俩都没再说话。
棠梨不知道,再好的东西也需要后天维持,若是存心糟践,什么样的天生丽质也捱不住。
匀了面,又在唇瓣上点了少许胭脂,有宫娥捧了一盘子的珠钗步摇递到她面前,叫她挑选。
“随便哪支都好,春樱,你快些,别让阿祐等久了。”
看了棠梨一眼,春樱觉得公主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往日里她挑珠花能挑半个时辰,别说是裴公子在外面,就是陛下来了也要等着。
替她簪好头饰,又将衣服取来伺候她穿上,二人细细抚着裙摆,不许布料上出现一丝褶皱。
“行了,就这样就很好了。”
“公主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急,裴公子还没来呢,外面坐着的是长公主。”
“阿姐来了?你们怎么都不通传的......”迈开步子,安宁像是只雀鸟一般飞了出去。
“公主,你的香缨还没挂好呢。”叹了口气,春樱捧着那枚绣工精巧的荷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棠梨更是闹不懂主子在想什么,只挠挠头道,“我记得,公主从前对裴公子无意啊。”
花厅里。
一袭胭脂襦裙的女子面容温婉,她已经坐在这儿很久了,但脸上一点不耐也没有,安康最晓得这个妹妹,安宁爱美,为了美花上多少功夫都情愿,从不介意旁人要等多久。
但宫里的人都纵着她,已是见怪不怪了。
“阿姐。”
闻声回头,还没看清来人便被撞了满怀,小姑娘腻在她怀里半天不肯起身,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怎么了,身子还不舒服么?阿姐给你带了枣花蜜,一会儿叫你宫里的人蒸梨的时候撒上点儿........”
“阿姐,我得的是哮症,不是咳嗽,蜂蜜治不好,这辈子都治不好了。”抬起头笑笑,似乎根本不在意这随时能要了她命的病,“不过呢,若是能日日吃上阿姐的花蜜,也算因祸得福了。”
“胡说,”话音未落眼圈儿就红了,安康柔声安慰道,“好阿宁,你的病一定能治好。”
安宁看着姐姐满脸担忧的样子,只觉喉头发紧,眼眶酸涩。她摇了摇头,想把那些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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