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说完一扭头,一溜烟跑的没影了,留下吴意一个人呆立园中。
一位俊雅的白衣公子信步走来,看模样像是那天跟在二叔身边迎宾的那个小子,老远便叫到,“三哥,怎么这么晚?都在等你,快跟我来!”
吴意也拿不准他的身份,不敢胡乱开口,只是含混应了一声,就跟随他朝庭院深处走去。
走了约摸里许的路程,前方道路忽然宽阔起来,就见一角飞檐巧梁的精致小楼在绿树红花中若隐若现。隐约有人声传来,语声高亢,惊飞了一树白眉鸟。
“老三是个什么德行?您还不清楚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是我二房贪图权位,实在是吴氏生死攸关之际,这个烂摊子交给老三,不是实实在在的害了他么?”二叔吴芮言正慷慨陈词,见得吴意进来,怒目圆睁盯着他看,声音还越发大了。
吴意装作没听见,自顾走进角落里坐下。大堂之中上首主位坐着一个老妇人,浑身素缟,布衣麻鞋,半眯着眼似乎在打盹,看来就是吴家的老祖宗,自己的祖母,安国夫人吴氏了。
左首边坐着四五个中年男女,衣饰华贵,气度不凡,右首边坐着一排服饰各异的文官武将,像是公爷府官员或藩属。
“大哥虽然不在,家族的安排是风雷从军、意儿入上书房陪读,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以便担当大任。原本风雷只是为意儿打基础,做铺垫,但你们看意儿现在的样子!扶得上墙吗?打从大哥大嫂出远门以后,府内上下谁管得住他?”
“以前还当他年纪小不懂事,现如今眼看就要成年了,却越发荒唐胡闹!他长这么大,除了去京师为皇上陪读时在福星城胡闹了两年以外,就没出过远门,这样子放到玉门去管事是害了他。”二叔一脸恨铁不成钢。
“玉门令一职,事涉吴氏一族用度及玉门镇军军费,千头万绪,如履薄冰,风雷都未必做得好。上表请风雷为玉门令,是早就商议好的事情,让小三子来做,嘿嘿,让五万精锐将士跟着他去架笼遛鸟吗?”旁边冷言冷语的好像也是一个什么亲戚。
吴侍郎方气呼呼地坐下,下首一个中年美妇接着说道:“可以让意儿去金陵,三哥那里应该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好职司。”美妇系吴意小姑吴缁衣,她口中的三哥却是当今梁王爷,封地在南都金陵。话说到这个份上,吴意能把堂上众人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
前世肥皂剧里看过太多豪门恩怨,水深水浅都不知道,暂时不要随便趟进去。
一个多时辰后,似乎一直眯着眼瞌睡的吴家老夫人轻咳一声,本来叽叽喳喳的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只见老夫人笑眯眯地对着右首边首席一个气质清雅、仙风道骨的文士问道:“张先生,吴府家事即国事,您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不知道是不是堂内光线的原因,那张先生的面貌始终感觉看不太清楚,有些朦朦胧胧,张先生语声悠远,仿佛来自天外,“长幼有序,伦之纲常,长房长孙吴意已成年,可堪大任。按照旨意,玉门令也好,公爵爵位也罢,甚至铁血军统兵权,都该交给他。”
话音刚落,本来沉闷之极的会场顿时交头接耳,嘈杂一片,吴意暗地里一撇嘴,看来这个张先生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本少爷挟穿越余威,戴上一顶官帽尚且内心惴惴不安。这位先生倒好,直接建议把执掌偌大一个吴家的实权交到一个花花公子手里,偏偏看这张先生在吴家地位颇高,不像是信口雌黄的人,这其中的奥妙很值得玩味。
角落里吴意低眉敛目,若有所思。
二叔霍然站起身来,安国夫人吴氏老夫人咳嗽一声,偷眼望去,母亲的眼神透出前所未有的严厉,二叔止住嘴边的反对言语,怔怔坐下,怅然若失。
老夫人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意儿即日起准备启程赴任玉门令和铁血军代都督,相关文书即刻报往京师吏部和兵部备案,今天就到这里。”
就说了这么几句,老态龙钟的妇人有点接不上气,咳嗽了一声,身旁仆妇连忙上前递水按摩服侍,老夫人摆摆手接着说道,“都散了吧,烦请张先生多耽搁一会,陪老身说说话。”
议事厅众人轰然而散,没有任何人望向吴意,哪怕一眼。
就像他是一个麻风病人一般,会传染。
吴意也不以为忤,管他呢,又不是我哭着喊着要的,白给我的官帽,不要白不要!
秋日西斜,树影婆娑。与静谧紧张的内院相比,吴府外院依然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远道而来的宾客们呼朋唤友,共话时艰;吴府仆役丫鬟穿梭其中,殷勤款待。
清秀可人的娇俏丫鬟急匆匆走过广场,在膳食房大门口与迎面而来的家丁差点撞上,家丁一个趔趄,堪堪避过,展颜一笑道:“小兰是走路还是跳路啊?给你装个翅膀每天飞来飞去算了!”
膳食房内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听见门口响动,停下手中事宜,看见娇俏丫鬟,招手叫道:“兰儿,这边来,有话问你。”
小兰翻了翻白眼,剐了那家丁一眼,举起小拳头示意威吓,扬头应答了一声,跟着中年妇人走到过道角落。
中年美妇体态优雅,姿容秀美,眉眼依稀和小兰有七八分神似,她双眉微蹙,柔声问道:“兰儿,少爷又闯什么祸事了?”小兰柳眉一竖,“他能干什么好事?现在学人家夺嫡争宠,人家现在是鹿鼎公世子啦!”“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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