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蚕丝绒套、天鹅绒芯的被窝里,他不想起床。透过雕花窗棂的一角望出去,秋意明媚,一只山雀儿起伏游弋,回响起一串清脆的鸣叫。
一阵粗暴的敲门声音霍然响起,还没等吴意反应过来,敲门声变成了踢门的巨响,还是那种带后刺的马靴在踢,整间卧室的精致镂空紫木隔墙都跟着好一阵晃荡。赶忙拉开门,就见一个铁塔也似的身形闯进房来,撞了他一个趔趄。吴家老二自顾自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端着杯子边喝边伸出手来在吴意的头上挠来挠去。
“二哥你别摸头啊,搞乱了我的发型别怪我翻脸。”吴意翻翻白眼。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老酒烧坏了脑壳!昨天嘱咐要你老老实实的,你捅这么大篓子,把我老爹给急的上了火。”英挺军官吴飞扬撇撇嘴,对自己的老爹那么没涵养颇为不屑。
吴意心头闪过一丝歉然,“我是老老实实的,架不住官帽自动往我头上戴。”
“你不会推迟掉吗?我那老头管不住老三你,回家把气撒我身上,骂我带你不学好,骂我和你是一丘之貉。说真的,老头让我来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二哥面容一肃,正色问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就是在家呆着闷了,借这个机会出去耍耍”,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既然已经是一丘之貉了,干脆和我一起去玉门耍耍?”吴意一脸期盼。
吴飞扬把脸一板,“让你家英明神武的吴二哥陪着你去玉门胡闹台?想都不要想!”顿了一顿,有些担忧地说道:“老祖宗发话了,一兵一卒也别让你带去糟蹋,我给一个人你带上,叫吴小鹏,你应该见过,每次轮战回来都跟我一块述职的那个管带,人很可靠,虽然性子闷了点,身手还是不错的,出门在外的,自己万事小心。”
就像大姑娘要出嫁,吴意眼窝一阵酸酸的。
吴飞扬蹭蹭地起身,“别来这套!搞得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最后送你一句忠告——所有人盼着你去把玉门的吴家最后一点家当败掉,怎么都好,保住小命最重要,混不下去了就早点回来!”
“哐当”一声,二哥一阵风也似地去了。
送走二哥,左右没啥正经事干,吴意又满府晃荡,原汁原味的王府一日游,沿路见到大姑娘小媳妇,总是奉上色迷迷的笑容,遇见态度恶劣的,就翻道白眼奉还,一路上倒是波澜不惊,大家都见怪不怪。
走到一处特别宽敞的建筑旁,只听到一阵“呼呼嗬嗬”中气十足的喊声,还夹杂着几声娇叱,诧异地走近,透过窗户望向里面,看见一副副兵器架靠墙摆放,一方宽阔如足球场的演武厅内,三五成群的劲装汉子在捉对厮杀,还有一个女孩把长长辫子扎到腰间,一个人在角落虎虎生风地耍拳,再仔细看去,可不正是娇俏小萝莉,自己名义上的婢女小兰。
按说确实挺有缘分的,虽然鼻子不对鼻子脸不对脸的,两天之内却见了四次面,虽然加起来也没超过一炷香时间,还是让他觉得挺亲切的。小丫头深恨自己的原因也搞清楚了,是因为表小姐,一位面目可憎的丑怪少女。
丑女姓风,名轻舞,是吴意母亲的姐妹留下的遗孤。五岁那年母亲把风轻舞带回家后,匆匆嘱托平姨照顾好表小姐,就又离家远游,一去就杳无音讯。从第一次见面吴意就不待见她,脸上一道蜈蚣疤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关键是,这个丑不拉几的丫头片子来了以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回来。
淘气的吴意想着法子作弄她,而小兰作为吴意的贴身丫鬟,每次都看不过去,想方设法帮助风轻舞。直到前年,吴意在镇上胡混时吃多了酒,和损友打赌说小时候看见风轻舞屁股上有个蝴蝶纹身,几个损友为兑现赌约,闯到风轻舞住处拉拉扯扯,差点脱掉风轻舞的裙子。
幸亏小兰得知后及时赶到,以从小练就的身手把几个无赖揍得哭爹喊娘,混乱中还顺便赏了吴意几计老拳。从此主仆形同陌路,嫡房丫鬟薪水高,事情少,小兰却主动放弃这个身份,要求到又苦又累的杂役房去洗衣扫地。
听到这些糗事吴意恨不得拿大耳瓜子猛搧自己,这也太奇葩和反人类了,连带着对小兰也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了。
带着些微的歉意,心内期待着能和这娇俏美女缓和一下关系,吴意慢慢地蹇摸到小兰练武所在附近的兵器架旁,他装模作样拿起一把刀,谁知入手一沉,连忙把左手搭上去,这才拿稳。随便一把刀,怕是有百十来斤重!黑漆漆哑光的刀身一看就是铁质,反复锻打形成的波状纹路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随便一把武器就超过了关二爷青龙偃月刀的重量。
武场中对练的武者不时发出虎啸般的巨吼,还有几对打得兴起,一跳就是两三米高,完败跳高世界冠军朱建华。一个瘦猴也似的精干少年就在演武厅窗沿和房檩之间脚尖轻点飞来飞去,哇靠!这算是草上飞还是水上飘?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看不出年龄的壮汉圆整一双牛眼,伸出醋钵大的拳头朝着墙角一块足有五六厘米厚的盾牌擂去,只听“咣”的一声巨响,盾牌足足凹下去一个圆坑。吴意眼冒金星,尼玛你确信那是拳头,而不是锤子吗?
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完败地球,这点毫无疑问了,吴意小心肝吓得一抖一抖,正在考虑是否拜个名师苦练个几年再来行走江湖,耳边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埋头练功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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