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祖母?您答应了?”
柯老夫人怒道:“我叫你下去,没听见么?”
瑶玉却是吃定了柯老夫人会帮自己,不疾不徐,盈盈拜倒:“祖母歇息,孙女告退。”
却说瑶玉出得门来,心里直觉美得很,卫士死得真是个时候,想那宋二少当初可就瞧上了自己,只是自己已有婚约,不能共偕白头,如今倒好了,自己无夫,二少爷鳏夫,岂非上天作美,整该自己于二少爷重续前缘?瑶玉越想越美,忽而想起那日所传瑶草嫁衣,记得她说送给自己,后来出嫁果然没穿那件没换绝伦的嫁衣,莫不是真的留下要送给自己?
这般想着,瑶玉竟然径直走到后院,只因瑶草嫁人,后院绣楼空置,只有一个小丫头负责洒扫,一个婆子瞧门,这会儿婆子正在迷瞪,小丫头正好如厕而去,这道便宜了瑶玉,经入无人之境,径直上楼,熟门熟路开启瑶草衣柜,那件大红金丝绣凤嫁衣赫然在焉,瑶玉喜之欲狂,劈手取下,但见衣襟领口所缀宝钻熠熠生辉,瑶玉新手穿戴起来,菱花镜前左顾右盼,搔首弄姿,不亦乐乎。
却说柯老夫人一阵呆愣,倒地下不了决心掐死瑶玉,可是未防瑶玉再生风波,柯老夫人暗暗拔下头上金钗握在手里,悄悄走至瑶玉房里,却不见瑶玉踪迹。
问及木香,木香告之,大小姐后院散心。
后院?柯老夫人大惊:“为何不劝住?也不告我?”
木香哭道:“大小姐说了,婢子胆敢跟随,要打断婢子双腿。婢子以为在府里行走并无大碍,因而没有声张。”
柯老夫人想起梦境,心头直寒,急匆匆奔往后院而去,却不见瑶玉踪迹,心下一动,走至瑶草绣楼,婆子已经归来,见了柯老夫人忙着恭迎:“老夫人也来瞧瞧呢,三小姐真是可人疼呢,夫人见天要来走一遭儿,老夫人您也想念三小姐呢,老奴这就带您上楼。”
柯老夫人一摆手:“不需,我自去坐坐就好。”
婆子笑道:“这也使得,您先去,稍后老奴与您奉茶水。”
却说柯老夫人一步一步上了楼梯,直觉一步沉似一步,上得楼来,正好瑶玉回过头来巧笑倩兮:“祖母,您看看孙女穿着可好?美不美呀?”
柯老夫人整个冷了半截,你道为何?只因瑶玉这一身打扮正是柯老夫人梦中所见。一时之间,柯老夫人如见鬼魅,浑身麻痹:“奸人谋害,鸠占鹊巢。”
耳边犹响惊木声声:
柯家满门,男盗女娼,内不修身,外不修德……凡后三代,不许入仕……
瑶草血影哭泣声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善恶福报,一念之间!
柯老夫人心中惨绝,摇摇欲坠。
瑶玉那里还在声声追问:“祖母,您说孙女好看不好看呢?”
柯老夫人眼中滴泪,声音哽咽:“好看,你因何在此?为何穿着瑶草嫁衣?”
瑶玉娇笑:“那一日我来送别,试穿三妹嫁衣,很是喜欢,三妹便说送我,我当时还道她是心口客气,不想她真的留给我了。”
“哦?这嫁衣谁绣的?”
“三婶请绣娘所绣,真是美奂美轮,只可惜三妹妹似乎不大喜欢,穿了她自绣的百子穿花牡丹嫁衣。要说三妹妹可真是不识货呢,这一件嫁衣,没得百十两金子可买不来呢,正好便宜我了,也是巧呢,正像是逼着我做的一般,胖瘦正好。”
柯老夫人心中滴血:“是么?”
瑶玉得意转悠一圈:“祖母您看。”随即抓住柯老夫人摇晃:“祖母,那宋家之事,您是如何想来?”
柯老夫人皱眉:“宋家么?”
“嗯,宋二少,宋必文?”
宋必文三字犹如利刀只插在柯老夫人心坎上。
闭闭眼睛再睁开,柯老夫人凭窗看见远处墙外御河莲叶,尤见楚景春拈香,瑶草凌空,只觉得浑身虚脱:“瑶玉,脱下妹妹嫁衣,跟我回去。”
瑶玉却不肯,撒娇道:“祖母,您就跟三婶商量商量,让与我可好?反正三妹妹不喜欢,又曾说过要送我,这也是物有所归,总好过白白浪费了。”
柯老夫人变脸道:“你先放下。”
瑶玉不得已脱下,祖孙下楼,瑶玉三番五次回头,恋恋不舍。
隔天,木香回报柯老夫人,瑶玉是夜在上绣楼,偷盗了嫁衣回房藏匿。
却说柯老夫人闻言心头抽噎,直觉脱气难续,却不料上午时分,瑶玉为了讨好祖母,竟然邀约祖母去后院御河游船看莲花。
柯老夫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来至后院,跟着瑶玉上船游玩,却是那瑶玉为了于柯老夫人说话方便不许别人跟随,他倒也下了一番功夫,学会了摇橹撑船。
第一天,柯老夫人几次欲在摘赵莲花时下死手,倒地没忍心。是夜落泪不止,为自己欲害亲生孙女羞愧难当。
第二天,柯老夫人卧床不乐,熟料瑶玉又来邀约祖母游湖取乐。这一日柯老夫人依然犹豫不决,难以下手。
第三天,瑶玉竟然携带嫁衣,头戴荷花,对着柯老夫人巧笑倩兮:“祖母,您跟三婶说了没有?”
柯老夫人心底犹如利刀划过,忍泪一笑:“说过了,你三婶说要过了百日再说。”
瑶玉顿时笑颜如花:“真的啊。”
柯老夫人笑而点头:“真的,瑶玉,你那嫁衣领上钻石松了,脱下祖母与你钉一钉。”
瑶玉直觉今日祖母回到从前,又闻祖母已经于三婶商量了自己终身,想着不日自己将成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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