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这种东西，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那对男女一走，看热闹的人，也很快散场。
没有对手戏的演员，许言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再演什么独角戏。
但他并没有立刻退场，转回吧台，又要了一杯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不过，他之前一直游走的视线，却没再到处乱转。
摩挲着酒杯，听着传进耳朵那吵嚷的音乐，偶尔还能听到几句关于那场闹剧的点评。
“这小子刚才不是准备走了吗？”
“来这儿本来就是找消遣的，结果遇到这种事，能不郁闷？”
“这种时候，就得来几杯闷酒！不过，这小子要说也是真挺倒霉的！”
“倒霉什么啊，最后丢脸的又不是他。何况，我看他不也没啥损失吗？”
一群人叽叽喳喳，看着许言，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纯粹在调侃。
总之，许言反正是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该喝喝，偶尔还往舞池中瞟上两眼，欣赏一下火辣的美女。
酒是一杯接着一杯，时间也是一步接着一步，根本就没有停下过。
夜色越来越是浓郁，热闹喧闹的舞池，也逐渐变得稀疏了，酒客都开始陆续退场。
差不多凌晨三点的样子，许言也结了账，带着脸上那几点陀红，出了门。
摇摇晃晃的身影，走两步都要栽倒的模样。
刚出了门，就扶着路边的树，哇的一口喷了出来。
一瞬间，酒气熏天。
几个刚从酒吧出来的那女，也在看到那满地污秽的时候，避得远远的。
偏偏，许言自己却不以为意，随意抬手才嘴唇边一抹，还回头对人家嘻嘻一笑。
然后，撑起身子，拖着摇摇晃晃地步子，顺着街道一路往下走去。
一边走，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奇了怪了，怎么就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呢！”
打了个酒嗝儿，不断伸手在路外挥动。
但看他这个样子，没一个出租司机愿意停下的。
比起那两个车费，洗车的钱只怕会摊得更多，人家也不傻。
反正，许言就一边走，一边挥手，一条大道走完，也没有出租司机搭理他。
也不知道是风太冷，还是咋地，行走之间突然一个激灵。
伸手在裤裆一捞，随后才四周扫了一眼，拖着依旧摇摇晃晃的脚步往一条小巷子钻去。
转过了一个小拐角，对着墙角拉开了拉链。
哗哗，立刻就是一条瀑布倾泻。
喵……
突然，楼上传来了一声猫叫。随后又是几声碰咚。
在这阵动静之后，本来空寂的巷子，也突然多了一条人影。
就在拐角处探头往深处一望。
撇眼看到许言，那人才回头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立刻，就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巷口斜对面不远的那辆面包车上，走下来了几条人影。
一个，两个……
足足六个人堆在拐角口，对视了一眼，然后掏出了一只麻袋，往许言摸去。
许言这会儿还哼着小曲，提着鸟呢。
抖了两抖，才顺手往裤子里一塞，心满意足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却浑然没有注意到，背后已经摸近的身影。
拉链拉好，才把手在墙上抹了抹，甩着脑袋，转过了身。
也即是那一刻，本来还投映在巷内的昏暗灯光突然一黯，眼前也骤然一黑。
那只被扬起的麻袋，就像是一头野兽张开的血盆刀口，突然出现在了他头顶之上。
一边有一个人，正抓着两边口袋边缘，用力往下一拉拽。
“臭小子，可算逮到你了！”
手上没停，嘴里一样没有闲着。一边说，两人还一边阴恻恻地笑着。
可很快，他们拉着麻袋的动作就突地一滞。
再扭头一看，本来应该已经套过胸部的麻袋边沿，居然停在了许言头顶。
别说套过胸口了，就连头发都没有被套进去一根。
就在那被捏紧的麻袋之下，是一双漆黑，却又冰冷的眼睛。
就像是寂夜之中独明的星辰，又像是才刚被打磨过的锋利刀刃。
此时的许言，正一手抓着麻袋两边边沿，举在头顶，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看着他们。
脸上的醉态朦胧，早就消失不见，嘴角勾住的弧度，比那双眸子还要刺眼。
“你……”
“小爷，可等你们半天了！”
一句话落，许言抓着麻袋用力一甩。
轻松把那只麻袋从两人手里抢了过来，然后就势拉开。
噗的一声之后，转眼间，麻袋就被他套在了左边那个家伙的身上。
眼看，右边那家伙张牙舞爪地扑将上来，他才提起一脚踹在麻袋之上。
麻袋裹着左边那人从地面飞出，直往右边那人狠狠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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