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儿子有气无力的声音,陈二狗俩夫妻的心很难受,就像被刀割过一般,伤口在不停滴血,他们不但憎恨自己的无力,让儿子小小年纪就饱尝饥饿的痛苦,这本不该是他这个年纪承受的。
同时他们还怨恨上天,怨恨上天的不公,他们明明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休,从无间断,可偏偏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了,这世道公平吗?
陈氏虽然心里难受,但脸上还得勉强保持着笑容,对儿子小狗道:“乖!很快就能有吃的,再待一会就好了。”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重复跟儿子说的,可到了现在这还是一句空话,望着孩子信以为真的脸庞,她心里的伤口仿佛又被割了一刀,血流得更厉害了。
“嗯…知道了,妈妈。”小狗年纪还少,不知道妈妈其实是在安慰他,只以为真的很快就能有吃的,便摸着肚皮,闭上双眼开始幻想起来。
要是能有鸡腿吃,那该多好,那鸡腿的美味他至今还忘不了,那是香喷喷,每一口都是肉,油腻腻的感觉,他还记得上一次吃还是前年春节的时候,妈妈把家里养着,每天都会陪他玩的小花宰了,起初他还十分难受呢,心想以后再也看不见小花了,可当尝到用小花熬的汤和肉时,他却忍不住把小花吃了大半,这味道实在太好了。
后来妈妈又买回来了一只鸡,本来已经养大了,他也期盼着再一次吃的,春节前几日他每日都看着那鸡在发呆,流口水,期待着再吃了牠,可就在春节前夕,有一群人闯进了家门,他们凶神恶煞的,在家胡乱翻找,把家弄得乱糟糟的,他想阻止却被踢了一脚。
想到这他用手摸了摸腹部,感觉腹部依稀还一阵阵的疼呢。
他睁开眼,充满仇视地望着在不远处巡逻的几人,就是他们,他永远记得他们那副狰狞的笑容,他们不但踢了他几脚,把他的爹娘都打了,还把他们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
最过分的是,他们居然把他期盼了大半年的鸡也牵走了!那可是他一日一日看着牠慢慢长大的,本来妈妈已经说了,再过一日就可以吃了牠,可竟然被抢走了!!!这不但让他空欢喜一场,也让整个春节变得愁云惨雾。
在陈小狗幻想着鸡腿的同时,他的母亲陈氏也在低声跟丈夫抱怨着:“汉子,咱们还要一直坐下去吗??”
“咱们走不了的!”陈二狗愁眉苦脸道。
“你”陈氏激动地挥舞着手,想要说点什么,可瞧见怀里的儿子动了一下,只得转而轻声道:“即使咱们不吃,孩子也要吃呀!”
随后激动道:“儿子已经饿得受不了!”
“他们说了会提供食物的……”陈二狗先是低声说,随后感觉没什么底气,语气变得声如蚊蝇。
陈氏再也受不了,大声道:“他们的鬼话能相信吗?”
小狗听到娘亲的尖叫,张开眼睛问道:“妈妈,怎么了?”
随后又脸带雀跃道:“是有吃的吗?”
“嗯!再待一会就好。”陈氏原本难看的脸色再次转作温柔。
二狗先是露出失望的神情,可随后就笑道:“嗯!知道了。”
陈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瞒住了儿子,可这时丈夫却拉了拉她修补了无数次的衣服,让她抬头看看。
她抬头一看,发现十分凶狠的刀疤正向他们走来,不由一惊,他们来想干什么?
莫非是刚才的声音太大吵着了他们?
陈氏猜的没错,在那边站着的刀疤本来对于要站在这太阳底下曝晒就不太舒服,心里很烦闷,正无处发泄呢,他平时这时候可都是在女人堆里玩的,不知多舒服,可老大的吩咐他却不敢不听,只得在这呆着。
这时陈氏突然发出声音无疑于点燃了他心里的那团怒火,让他想找她们家出气,陈氏家他当然认得,他们可是拖欠了寺庙不少银子,一直找借口说没钱而不还,惹得上月他和兄弟到他们家搜了一遍,结果搜出了300文,顿时把他们惹怒了,把陈二狗他们打了一顿,有钱居然敢不还,那不是找抽吗?临走前不但把他们家砸了一个遍,还把他们所有值钱的都拿了,算作工钱,让他上门不用给钱吗?
见刀疤越走越近,陈氏紧抓着二狗的手臂,十分惧怕,刀疤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这长安附近可是有名的流氓混混,十分能打,据说十几个壮汉都不能近身,他经常带着一群人到处惹事生非,替人讨债。据闻他曾经在边军呆过,亲手杀过十多个突厥人,所以人人都惧怕他。
而刀疤旁边十分壮硕,有两个人般身形,踏一下都会发出巨大动静的男人,就是他的手下,因为他的头比常人大,所以外号大头,据说他比刀疤还能打,力能扛鼎,最厉害的战绩是一个人徒手打20人。
他们家就是因为前些年农地收成欠佳,没了粮食,结果不得已之下只得向延兴寺借“长生库”,本来想着跟和尚借能好点说话,毕竟他们是出家人,有慈悲心,他们不是常说菩萨心肠吗?
可谁知道他们比外面要债的更狠,才借了没几个月就开始催他们还钱,不还钱就开始派人来家里和田地里捣乱和恐吓,他们试过报官,那些官员一开始还好好的,可当听到是延兴寺就把他们赶走,闭上大门。他们在门外无论怎么喊都没有用,久了还派人出来警告他们再不走就要让他们坐大牢。
寺庙他们惹不起,官府他们就更惹不起了,只得无奈离开,从此以后他们欠寺庙的债就永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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