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可惜他当时已被射死,到他这样的军职通倭,可能背后的原因没有这么简单,说不定他身后还有别人通倭,他只是个受遺者。”
朱棣神色沉重,却并没有说什么。
细雨绵绵,巷内低矮墙院里有淡红色的、白色、紫色还有米黄色的木槿花在微雨斜风里,纷披陆离,飞飘而来,一条曲折的青砖幽径湿涔涔,满眼绯红粉白,这景象不由更添几分怅惘。
我长叹了一声,道“为什么有些国家就只热衷于战争,从不管百姓的死活呢?为什么不能与他国之间和平共处(我差点说出著名的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就象大明与西域各国的关系,通过丝绸之路,加强交流,互通有无,使中土的丝绸能运到外地,使波斯的地毯、于阗的玉器、胡萝卜、西域的牛奶能到内地,这不很好吗?如果不是战争,大明加强海上贸易,国家可以征收到大量关税,现在(我斗胆道)因为抗倭而关闭锁国,因为倭寇横行而禁海,我觉得应该建立强大的水师抵御侵略,再加强海外贸易征收大量关税,最后有了巨额关税,国家会多一项收入才会用于各种军备民生上。”
我不敢说几百年后就是因为改革开放使深圳从一个小渔村成长为一个世界性大都市,禁海在此朝此代却是国策,我毕竟也只有一个脑袋,还是穿越来的,但明朝之后的清朝的关闭锁国政策导致固步自封,最后落到被动挨打的地步,也致使几百年后仅数百人的八国联军就用大炮轰开了中国的大门。
我不由在斜风细雨里陷入了沉思。
身边的人见我一时没有话语,他沉吟了一下,慢慢道“父皇禁海有很早的原因。早在明朝初年时并不禁海,大明还曾在江苏太仓的黄渡镇等地设立专管海上贸易的市舶司,主要有朝贡贸易为核心的对外贸易,但‘番舶抽分’很低,只是补充下军费。”
我扭头看着他。
他继续讲道“不几年后,因为陈友谅、张士诚的一些残余势力经常假冒商船袭扰我明朝海岸线,不堪其扰,父皇便下旨将市舶司撤了。再后来父皇又因极度厌恶日本,便愈是规定了严格的禁海政策,规定‘濒海渔民不得私自出海’,甚至到了现在‘片板不得入海’的严厉禁海政策,连渔民出海捕鱼也被禁止,并实施了严密的巡检制度和鼓励告发私人秘密出海的首告制度等,同时父皇下旨修建了沿海地区的海防工事并大力发展水师。自那时起,海上商贸彻底被禁止,更不用说关税了。”
果然开国皇帝总是性情中人的一代悍皇!
我点点头。
说到“海防工事”四个字时,朱棣脸色尤显得心情沉重,道
“我这次奉父皇命来督课福建抗灾和明州抗倭,更深深觉得沿海居民膏血为之罄尽,生路断绝,敝衣裹腹。再加上若地方官府再欺上瞒下,压榨民众,贪墨横行。那缙绅地主,相互勾结,巧取豪夺,鱼肉乡里。那这方的百姓更是民不聊生。况且象这些沿海防线往往还强征有兵饷,平日里百姓每亩地出兵饷一分三厘,加上其他名目众多的赋役征发和严厉的海禁,这里的百姓的生活是极度的困苦,官逼民反也可想而知。我也将会报请父皇酌免受灾地方的租赋,减轻百姓负税,以防隐患。”
原来他的心底对百姓情势竟是这样的通透明了,我不由赞许的点点头。
他继续道“实际上我朝造船技术优良,楼橹可高十余丈,战船、火器、兵械若进行精心的调配和组编,放眼天下,无人能够比肩,但因‘南倭北虏’并存,军费开支浩繁,大明水师目前的也只穷于防守。”
是的,大明并没有多的财政来源,仅靠农业税这一大主税还有其它小科杂税,要解决各方用度,都会捉襟见肘,更不用说大力扩充军事了。
朱棣边思索边慢慢道“除因自然灾害对东南地区减免赋税外,还应在倭害严重地区大规模酌免钱粮。若以后倭情缓解,还可以随时裁减水陆官兵,能尽量减轻百姓负担,消除动荡隐患。”
我不由惊了一下,仰望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在适当的时机进行大裁军,以减轻国家和百姓负担的远见卓识,这果然是一位日后必成一代君王的皇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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