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世子派的援兵上来了,明军的云梯都被推翻,冲上城墙的明兵寡不敌众,纷纷被砍下城墙,攀城兵将措手不及,我令人趁机布箭击射。
但下面趁这个空隙又传来“咚咚”激烈的攻城车木冲撞城门的声音,只听到城下喊杀声震天,高大的城门“轰隆轰隆”声中竟然已被攻破!
城下喊杀声、刀声不绝于耳,如同硕大黑云腾起,我几乎晕眩,阿彩极力扶住我,敌军如潮水般冲进,我急令城上守军下去支援。
那些不畏生死的将妇还有家将甚至家丁已冲下去,无数的擂木、滚石竟已近用完。
我心中惶急,而世子的顽强抵抗是我没有料到的,他冲上一辆战车,亲自挥戈斩杀,英勇无敌,顿时军中士气大振,城下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直冲云霄!
城门尸体堆集,血流成河。
我坚守城头,敌军的攻击持续半个多时辰,终于被打退,城门强行闭上,城内气奄息息,城上城下伤亡一片,然攻城者竟也死伤无数,横尸遍野,竟然所幸这其间敌军增援,否则一溃即破!
眼见攻势退却,敌兵一时暂退至在近到离城门约半里之遥时,至此,敌军偃旗息鼓,一时不再前进,而看似情形却分明在等大部队到来,一齐进攻的信号。
而我们守住城门,却身心俱焚,世子清点军将,更是急忧焦虑。
他汇报于我,仅仅这一次交锋,即已将城中精兵强将折损过半,更不用说临时上阵的妇孺残兵,有不少军兵将妇在激战里已惨死战中,伤者无数,溃倒于血泊之中。
我心如刀割,我一面急令世子派人将受伤军士和妇孺送至大殿内,一面亲自各方抚慰守军将领。
而所到之处,我却泪如雨下。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些半个时辰前刚才还在英华殿慷慨激昂、欢声笑语的妇将们却转眼间竟已溘然于世,她们鲜血横流,没有一点退缩就瞬间死于流箭和火铳,英才华容瞬间因我而成了一杯黄土。
我心若刀割,痛不能言。
可眼前的局势却又让我无法陷入这巨大的悲痛,我独自登城远望,北风狂作,寒夜风冰,我的手瞬间冻僵,心却疼的无法呼吸。
我抚城远望,周天寒彻,漫空迷雾,寒夜冰霜之下,正南门遥遥远观动静,仿佛李军大军大部分兵力还仍驻在静夜里,似乎也在等待什么。
我顿时想到刚才夜袭阜成门的还只是一小部分兵力,若城外数十万敌兵若聚集全部攻城,那这北平城门溃败实际上就在只在分秒之间。
原来形势如此迫急!我霎时竟汗如雨下,我又一次的扶城壁望去,手指在冰冷的城砖上冻住竟不自知,守城军卒一个个明刀出鞘,利箭上弦,燕旗高展,悲怆而寒烈
。
十一大城门,李军50万大军攻城,而我城内皆是老弱病残,妇孺之辈,只有拼死背水一战。
可是一味死守,本来兵少力弱,力量悬殊巨大,若象方才一旦一方城门被攻破,则敌军齐攻,城中必定顾此失彼,全城溃败,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我们能守住阜成城门实属侥幸。
为什么敌军刚才明明已经攻进城门,因没有后援支撑,被世子人马拼死抵抗才没有继续攻进?
我突然想起李景隆是个好大喜功之辈,一定是唯恐他们夺了头功,下令等待大军集结并进。
如果是这样,那么明天的形势就已经危在旦夕,城中局势已岌岌可危了!我的眼前已经浮现出明日一早那火箭密密如织布满天空,城中守将纷纷倒下的情景。
我遥遥望去,不觉苦思,直至世子匆匆而来,满面烽烟,见我仍伫立在城头,鬓发结霜,他不禁潸然泪下。
我来回走在城墙上,低头沉思,风霜刺骨,寒气凝重,静寂虚寥地上早已是一片冰凌,在寒夜里反射着冷冷的光,我突然心头亮光一闪,如同慧星之尾一掠而过,若将城墙泼水冻住,是不是明日即成一座冰城,敌军根本无法近身攻城?!
我心中豁然一片明晰,急忙与世子说明。
世子立即派人连夜数百兵力不停息、不断续的运水到各个城头,所有人全部上阵,即使重伤将妇也二话不说,咬牙坚持。
然后又持续不断连夜从城头贴墙泼水而下,就象云南定边之战,一层泼完,第二层迅速跟上,数十层不间歇,数九寒天的北平深夜,出气即冻,水落即冰,如同天降冰霖,在寒天里飞溅而下的水很快层层而下,眼见如同冰瀑倾然,落地成墙!
第二天太阳初升,一座冰光闪闪的城堡闪着无限的溜光,明军果然已集结兵力十万围于城下,我立在城头,头顶“燕”旗迎风飞舞,在风中呼呼有声,那数十万大军辗转在下,却面对高城冰墙竟已无计可施!
就这样,一座仅仅有守军万人的孤城,坚持着数天抵抗着数十万人的日夜伺攻。
不觉已坚守数日,我日夜扶城督战,不敢有丝毫松懈,我也不觉深感疲累,世子扶着我的手臂坚持送我回宫歇歇,真正一回寝殿,竟是突觉的心力交悴,人昏昏欲倒。
阿彩急忙端来一碗宁神汤服侍我喝下,然后服侍我睡下后,轻轻解下缦帐在外侍候着。
我终究睡着了…
我猛然惊觉好象竟然又重回到一片无际的沙漠,夹着沙的风象利刃一样刮在我的脸颊之上,我又看到那张年轻冷峻的脸在火光里吟着那首诗,土堡外又是深漠的隆冬大雪,寒风呼啸,火光映人。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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