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四派论道不同于往年,竟然是还没开始,就草草结束了。这出乎于所有人的预料,但在剑宗折损两名天启境界的高手,剑宗宗主重伤且白叶二人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又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和无可奈何。
谁都不会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再去争什么四派弟子中的第一人。
除了个别有要事早早返回宗门的弟子,大部分其他三派的弟子都留了下来,参与到了守卫东洛山门和寻找白叶二人的行动之中。
按照惯性思维,这时候的箫雨柔一定是着急得不行,一门心思的扑在寻找白舒的行动中来,日夜忧思,肝肠欲断。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箫雨柔在伤势好转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离开东洛剑宗,一路追寻着薛冬亦的足迹而去。
箫雨柔只留下了这样一番话:“师兄福大命大,又有你们苦苦搜寻,定然是安然无恙,可小薛子一个人孤苦伶仃,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独自离去,我心里实在是担心得紧...”
是了,鼎城一战之后,只有箫雨柔一人关心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薛冬亦的死活,不顾同门的阻拦,不管白舒的生死,毅然决然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遥想当年在澄湖寺的箫雨柔,她可不是这般模样。移情别恋这样扑朔迷离的事情,偏偏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
箫雨柔就像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明白了什么才是值得自己追寻的感情,什么于自己而言才算是珍贵。只不过她对待白舒的态度,不禁令人叹惋,有时候人们总是天真的认为故人心易变只是谣传,可事实上物是人非才是赤裸裸的现实。
此时此刻距离白叶二人失踪已经月余,正月已过,东洛的气温在以可感的速度中回升了起来。剑宗的中堂之内,宗门长老齐聚一堂,都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桌案之上一根沾着血污的银色箭矢。
剑宗那两名被一箭穿喉的天启境界长老命殒当场,尸骸无存,射向宗主的那一箭透体而出,箭矢遗落在了茫茫东海之中。现在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上的这枝箭,是把白舒和叶桃凌串在一起的那支箭。
此时白叶二人也在剑宗的中堂之中,他们几乎是在众人以为他们陨落,快要放弃希望的最后一刻重新回到了剑宗,白舒箭伤已愈,叶桃凌伤势也已经大好。两人此刻正垂首站在中堂之中,面对着一众宗门长老,叶桃凌似乎有些抬不起头来。
若她不倾覆鼎城化为沙海,那么那龙骨也就不会重见天日,更不会引来海上的墟乣和那位身份不明的银甲将军。真说起来,两名天启境长老的陨落,叶桃凌是脱不了干系的。
宗主坐在中堂正位,以手扶额,心思似乎不在这枚银矢之上。不知道宗主是真的疲惫,还是伤势尚未痊愈,白舒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倦意,宗主的容颜相比较之前,也显得苍老了不少。可想而知两位同门的离去,带给了宗主多么大的冲击。
宗主忽然抬眸环视一周,稍一摆手道:“大家都先下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顿时,寂静的中堂之中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和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多时众人散去,只有叶桃凌垂首站在桌子前面没动,白舒犹豫了一下,也留在了原地。
宗主用温和的目光打量着叶桃凌和白舒,眼神之中满是温柔,看不到有丝毫的责怪。叶桃凌却一声不吭的跪倒在地上,双膝着地,发出了吭的一声闷响。白舒没有扶叶桃凌起来,不是因为白舒觉得叶桃凌真的有错,而是他知道叶桃凌此刻需要的是来自于宗主的关怀。
果不其然,宗主从高坐之上走了下来,亲自扶叶桃凌起身,这一瞬间师徒二人目光交汇,透过叶桃凌那一缕碎发,宗主看到她发红的双眼。
叶桃凌不愿起身,只是下意识的道:“师父,是我害了师叔和师伯...”
宗主双手发力,强行将叶桃凌的身子托起,同时一脸严肃道:“这笔账要算在杀人者头上,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叶桃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仍然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宗主的眼睛。
宗主幽幽一叹,一瞬间诸般念头在脑海之中闪过。她做了一辈子的东洛剑宗宗主,她最喜欢的三个徒儿,凌问儿郁郁而终,李安忆横死异乡,叶桃凌境界跌落。到了晚年,又眼睁睁的看着同门师兄弟被歹人残杀。
一口恶气郁结在宗主的胸口,连带着宗主的眼眸之上都笼罩上一层朦胧的杀气。白舒以杀为符,深知杀意透体的危害,他赶忙上前一步,握住宗主的手,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正月已过,春暖花开才好登山不是?”
宗主被白舒说地一愣,旋即苦笑着拍了拍白舒的肩膀。白舒这句话看似漫不经心,实际是在提醒宗主,心怀杀气去做事情,就像冬日冒雪登山一般,徒增凶险。不管是剑修还是道传,都讲究一个心境上的中正平和,若真要复仇,也是像叶桃凌杀赵青墨这般冷静沉着,就如同春暖花开再登山一般,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宗主深处高位,还要为整个剑宗所考虑,更逞不得冲冠一怒的匹夫之勇。
叶桃凌没领会到白舒这句话的含义,可她明显感觉到宗主情绪上的变化,只见宗主神色间颇感欣慰,对白舒道:“好孩子,你真的是长大了,比你爹娘更能让人放得下心来。”
听宗主提起自己的爹娘,白舒腼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素来心细如发,懂得人情世故,更深谙委婉二字的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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