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四月,樱花漫天。
京都御苑的木质长凳上,坐着一个清冷的男人,正在用手掌心上的松塔逗一旁的几只小松鼠玩。
偶尔有小孩子经过,都会兴冲冲地围过来,说一阵日语,男人已经能听懂,那是在夸松鼠可爱。
他想起另一个叫做轩轩的小男孩,长着一张缩小版的俊朗的脸。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因为他见过那个男孩爸爸年少的模样。
……
那年,齐清15岁,被林叔牵着手走进了方家老宅。
坐在客厅里眉宇浓黑的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开口便是嘲讽,“我这个弟弟还真是什么人都愿意往家里领。林叔,带他去洗个澡,一身的馊味,真够恶心的,晚饭都吃不好。”
做了一天一夜火车的齐清胆怯地往身后退,低头盯着自己那双布满灰尘的鞋子,不敢再向前一步。
一双手轻轻地往前推了一下他的背,他以为是林叔,耳边响起的却是少年清朗的声音。
“别怕,别退。”
他回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样好看的少年——眉目清隽,目光沉静。
齐清突然想起语文课本中的一句话“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他一直不明白其人如玉是什么意思,看了这个少年才知道,那不是说人的长相,而是一种气质,似琼英一样美好的感觉。
也许就是那一瞬间的心动吧,让他追随了他十八年。
……
少年把他向前推了推,随后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哥,这是齐清,爸爸一直资助的学生。”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冷冷一笑,“别拿爸爸说事,这种滥情的事情,只有你那个妈能做出来。”
离得近,齐清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身旁的少年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转瞬即逝,随后就如同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交代自己的打算。
“齐清的爸爸过世了,妈妈身体也不好。他脑子聪明,成绩很好,我打算资助他到本市读书,钱,我自己出。”
浓眉少年哼了一声,“好啊。只要不动方家的资产,你自己愿意养宠物我不介意。”
说着拍了拍手中的文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方逸行,你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吧,就跟当年康熙要斗倒鳌拜一样,养一帮小孩子,趁我不备,把方氏集团搞到手。我知道你自己炒股赚了不少钱,可想跟我斗,你只会头破血流。”
齐清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少年,他出身贫寒,从来没想到史书上的记载手段会在现实生活中会真实地发生,也没想到,富人家的孩子生活得如此刀光剑影。
身旁的少年云淡风轻地一笑,“哥,你稀罕的未必是我稀罕的。方氏集团,我一指不染。信不信由你。”
说完侧头看向齐清,“这是我哥方啸然,是方家的接班人。这栋房子是他的。我叫方逸行,16岁以后,也就是明年就跟这个家庭没关系了,我暂时的住处在后面的附属楼。你自己努力,16岁之后我要搬出去住大学的宿舍,你也要自己找地方,知道了吗?”
齐清忙点头,“知道了。方少。”
从没人教他该怎么称呼这个叫做方逸行的少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叫他方少,别人嘴里的“少”字是少爷的意思。而齐清的“方少”则是心中永远不变的“少”年模样。
这样的称呼一叫就是18年,直到最后一场和段念的绝望痴缠,他于失控的状态下终于叫出了“方逸行”三个字,从此,也就把这个永远得不到的男人放下了。
可他不会忘记第一次被他知道秘密的情景。方逸行从未给过他机会和念想,一切都是他自己心中的执念。
……
那时,方逸行刚刚跟秦桑分手,年少的人,面对失恋唯有对酒当歌。
一次酒醉后,齐清将人从酒吧里弄了回来,清理干净身上的污秽,把人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月光下,男人的双唇充满了无限魅惑,齐清百爪挠心,忍了又忍,还是没有控制住,俯下身,在男人的嘴唇上亲了亲。
男人身上甘洌的味道迅速弥漫到他的周身
方逸行睫毛微微一动,齐清吓得跳开,浑身都是冷汗。
方逸行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下了。
齐清这才扶住心口处那颗狂跳不止的心,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幸好没有被发现。”脸上又不禁一红,“方少的嘴唇真的很柔软。”
第二天清晨,吃饭的时候,方逸行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直到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齐清却清清楚楚地听到方逸行突兀的一句话,“我只说一遍,我喜欢女人。”
那是方逸行18年里,唯一一次回应齐清的感情,拒绝得没有一丝余地。
从那以后,方逸行真的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视他为亲人为好友,帮他隐瞒性取向,帮助他一点一滴的成长。
那种没有任何私情的厚待,反而让齐清不敢再动任何非分的心思。
如果不是段念出现,也许,他就真的这样陪伴方逸行一生了。
可人生总有变数,该分开的人,早晚都要说再见。
……
齐清把松塔留在了长凳上,小松鼠欢快地用小巧的前爪抓便跑,齐清淡淡的笑,这五年,他的心已经无波无澜。
“齐清?”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齐清回头,瞳孔一下张开,“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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