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雷月早早的起来换上了丹暗为他准备的长袍,想要出去走一走。来到前堂之后,他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座丹堂,丹君就坐在离门口不远的一张长桌前,不急不缓地为前来看病的人把脉、开方,耐心地讲解病情以及忌服之物。拿到药方的人,总是对丹君千恩万谢,然后才到柜台上去拿药。
雷月望着丹堂内人来人往,稍微有些嘈杂,柜台上的小厮忙前忙后地跑个不停,他站在原地反倒成了碍事的“闲人”,无人理会。
“邻镇遭了瘟疫,这些人都是逃难过来的。”不知何时,丹暗来到了雷月身边,向他解释到。雷月向门外看去,在外面排队的果然是一些面黄肌瘦的贫寒、凄苦之人,多是妇孺之辈,其中也有面容惨淡的中年汉子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看着哭喊不断的外面,雷月心中不免有一股悲戚之感,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叹息道:“天灾人祸,一旦遭遇,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行中人都只能认命。”
话虽无情,却也是事实。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都避不了天灾人祸,唯一不同的是普通人遭受了天灾,只能无可奈何地寻求庇护;修行者却是在认命的同时,逆流而上寻找一线生机。
丹暗本身也算是修行中人,对于雷月的这个说法还是挺认同的。修行中人与天争道,没准那一天就身死道消了,也无法怨天尤人。就像这次,她明知道李济的背叛是暗中有人捣鬼,可是她却没办法为寒鸟报仇。
雷月不再纠结瘟疫的事,转头问到:“丹小姐,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喝酒吗?”
丹暗收起哀伤,略有担忧地说到:“雷月哥哥,你伤还没有好,不能喝酒。”
雷月却笑道:“没事。丹公子的回春散效果拔群,昨晚上服下之后,身上的伤都差不多结痂了。”
丹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到:“出门顺着街道一直走,在禁海和小镇临界的地方有一座酒馆,那里是来自各地的猎妖师和修行者们休息、交换情报的地方。”
“谢谢。”雷月说到,刚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
丹暗在他背后小声地嘱咐道:“小……心。”岂料,雷月回头冲她一笑,这让丹暗经过一夜之后平静下去的心,再一次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雷月走到门口,刚想按照丹暗说到方向走去,却发现在无助的难民中有一个人格外异常。虽然,他同样瘦骨嶙峋,穿着满是补丁的麻衣,细长的脸又黑又脏,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长途跋涉而来;但是,在他的眼中却看不见那股绝望、颓废的眼神,反而异常清澈明亮,完全不像遭了灾的人。那人见雷月在打量着他,于是目光开始闪躲,鬼鬼祟祟地将身子往难民堆里挪了挪。
见状,雷月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慢慢走下台阶,路过那个人的时候扭头看了他一眼,而那人也用隐晦地目光观察了雷月,两人的目光一经接触都不约而同地收了回来。
在雷月身后,丹暗也发现了这边异常,指着那个人低声跟丹君说着什么。丹君听后,不动声色的为面前的病人写完药方交给他,示意他去柜台拿药,然后对身后小童小声吩咐了一声:“把那个人带到后院去。”
……
雷月孤身一人走在落枫镇的街道上,街边是吆喝的摊贩以及熙熙攘攘的行人,有普通的老百姓,也有斜跨兵器的武师,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据他所知,落枫镇是四面八方前来禁海猎妖或是历练的武师、修行者聚集而成的城镇,东边是小镇与禁海的临界点;往西大约百里的路程则是禁海城,丹家就是禁海城内的一个大家族。
“这位客官要来点什么?”雷月随意坐在了街边的一张老旧的方桌前,立刻就有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伙计勤快地上前问他要吃点什么。
“来一碗粥,两个包子以及那个。”雷月答道。
伙计顺着雷月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所指着的正是炸的金黄的油条,眼神中不禁有些迟疑,不过依旧高叫到:“一碗稀粥、两个包子、一根油条。”说完,又马上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面对摊贩小伙计奇怪的眼神,雷月唯有苦笑一声,他六岁便上了山,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从来没离开过虚无缥缈,师父虽然有教过他世俗的常规,可是也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面面俱到,就比如刚才的油条,他是真不知道那是为何物;至于六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龙阙城内,由于身份的原因,这类市井之物他连听没听过。
很快,伙计就把雷月要的早餐端了过来,放下之后,一刻也没有耽搁,转身就去招揽其他客人了。雷月一边慢悠悠地吃着早餐,一边打量着装扮各异的行人,心情还是很舒畅的。
吃完早餐,雷月丢下几个从绯儿那儿换来的几个铜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后,然后微笑着汇入了人流。结果,雷月前脚刚走,后脚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雷月一边漫步走在街上,一边东瞧瞧,西望望就像一个第一次上街的孩子一样,好奇地打量着每一件事物。在他身后的人,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见他停了下来,同样立刻站到身旁最近的摊位前,装模作样地挑选东西,待雷月向前走之后,那人又立刻跟了上去。
最后,雷月走进了一间铁匠铺,精心挑选起了兵器。在落枫镇最出名的莫过于两件东西,第一就是连接小镇和禁海的那条枫树林道,一到秋天,火红的枫叶便随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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