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是夜,白凤至此举杯独酌业已过去半日有余,店家老板娘也声称要打烊送客,那肥头老妈子凑上前来,算了一通账,说:“客官,小店要打烊了,你看是要结账还是?”
“你们这里,还有客房吗?”白凤醉醺醺地看着阿珂,却是在同另一人对话:“我要一间!”
那妇人道:“没了,小店的客房已经住满人了,若是客官愿意加点钱,我可以把马厩打理一下供你过夜……”
“哈哈哈!”白凤讥笑道:“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怎么没见人来啊?”
“客官你是醉了!”她拍拍胸脯说:“我对天发誓,我们店的客房已经住满了,绝不是要赶客官你走,阿珂,你说是不是?”
阿珂点了点头,没敢吭声。
“那好吧,和我的马儿呆在一起说不定还能睡得安稳些。”白凤从包袱里拿出钱袋子,想都不想便丢到老板娘身上去,续道:“你看着拿,我先在这儿歇一会儿……”
那妇人霎时喜上眉梢,使劲往钱袋里掏出来一把银子,然后笑嘻嘻地跑去拉上门闩,回道:“客官,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事你尽管吩咐,旁边那小丫头会照应好的。”
阿珂见老板娘一走远,立刻剧烈摇晃着白凤的手臂说:“你,你被骗了!我们店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客人来过。”
白凤伏案假寐少时,待阿珂心生倦怠意欲离开时方才喃喃说着:“我知道,我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莫名其妙……果然,不该跟醉汉多说话。”阿珂嘟囔着走到别处,掐灭了灯火,四周陷入沉寂。
白凤见缝插针,摸黑走到客店内巡视了一番,忽然,他在连接大堂与二楼的阶梯之下闻见一丝亮光,及近一瞧,一个瘦小的影子蜷缩于此。
这里原本是左右中空的宽阔区域,不知为何被人从两边加上隔板,以楼梯底部作为屋顶,装点成了一个很小的房子。小房子里有被褥、衣帽、饭碗,虽然很破旧,但同时也被打理得很整齐,它们的主人想必也曾有过爱美之心。
“这里就是你休息的地方吗?”白凤问道。
“啊?”阿珂端着饭碗躲在角落,显然是被吓到了。
白凤看着她饭碗里盛着的汤汁,像是用谷糠兑上肉渣子简单煮了几下便拿来充饥,寒酸至极,他没忍心戳破这个事实,只是从怀里拿出自己事先藏好的食物递到对方面前,说:“这鸡腿是我刚刚偷偷留下的,拿去吃吧!”
“这……真的可以吗?”阿珂楚外令人心酸,究竟是何缘故使得小小年纪的她要受到这般待遇?白凤心里想着,送去的鸡腿已经被啃下去大半。
“嗯!好吃!太好吃了……”阿珂欲语泪先流,两眼汪汪地看着白凤,问道:“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我们明明才认识一天。”
白凤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知道挨饿受冻是什么感觉吧。”话音未落,客店深处传来谁人正在密谋的声音,白凤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想要知道的内情兴许就在其中,便即悄然接近。
“那丫头的娘亲又写信寄来了?”
“跟以往一样,不仅是信,还寄来钱让我们替她女儿买新衣裳。”
“啧,我们都还没吃饱穿暖,凭什么给她买!”
那位少年剑客越听拳头便攥得越紧,心中满是不屑,“屋中的这对男女想必就是受托抚养阿珂之人,没想到竟然私吞了阿珂娘亲寄来的东西。”
“相公,你先等着,我去看看那个怪人醒来没有。”
“好嘞!”
话毕,白凤先一步回到阿珂那里通风报信,说:“收拾好东西,老板娘要来了!”
阿珂听后乖乖地把鸡骨头打包好塞进被窝里,倒头就睡;白凤则回到之前喝酒的地方继续趴着,只待那恶妇前来。
“客官、客官?”
白凤惺忪作态,抓着酒杯还作喝酒的动作,即使里边早就没酒了:“怎的,你又要赶我走?”
“马厩收拾好了,客官先去休息吧,这地方晚上可冷了。”
“好,我听见了,我现在就去。”白凤思量少顷,又回头问了一句:“慢着,马厩难道就不冷了?我是醉了,可没傻!”
老板娘似乎被吓了一跳,看着那柄宝剑在面前晃来晃去,心中难免会忌惮几分:“那我把烤炉搬来,客官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这还差不多。”白凤坐候少时,待烤炉至,又温过酒来喝。那恶妇哪里见过这种人,见伺候得开心了,避之不及。
白凤见情势安定下来,旋即把烤炉搬到阿珂睡觉的小房子前面,阿珂见状,两眼圆睁,直言不敢相信:“好暖和!”
“今晚,这烤炉就摆在你的房门前,安心地睡吧,我在旁边替你看着,不会让那恶婆娘抓到把柄责罚你。”白凤稍微理清思绪,便即相问:“小妹妹,你多久没见过自己娘亲了?”
“娘亲?”阿珂恍了神,不知如何马上作答,只道:“我从没见过娘亲,只见过她写的字,从她寄来的信里面,可惜我不认识字,从来没读懂过。”
“原来是这样吗……”白凤得到这样无奈的回答,不禁叹道。
“姨母和姨父总是对我说,娘亲她是个放荡的女子,为了嫁给更好的男人才把我丢在这里。”阿珂声泪俱下,连连摇头否认说:“我不相信!所以,我一直想要学会读书写字,我想自己看懂娘亲写的信,自己去认识她。”
白凤替她擦了擦眼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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