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纠缠到了现在;司马炎也不催促,同样将棋子拈回。
“王爷,请问,此时,何为天子?”不知过了多久,郤俭突然之间,说着。
这真是无声处显惊雷,瞬间,司马炎手一抖,只听“啪”的一声,一颗棋子已经落在了地上了。
面前的棋盘重新开局,司马炎不着急接着下棋,也不拿起棋,只是静静注视着郤俭,一时间,整个气氛就凝固了。
这等大事,如不善解,郤俭再多背景和功绩,也难逃一死!
“何为天子?”司马炎喃喃的重复着。
“君天下曰天子。”司马炎淡淡的说,似是在解释天子之意,又似是在对自己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是王土不在,王臣又何以率土呢,既无王土,又无诸侯听令,这如何能是天子呢?”
郤俭目光突然炽炽,紧紧盯着司马炎:“王爷何必左顾而言它?此时的天子,和王上相比,又有哪点比得上呢?
子曰:“唯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命顺则臣有顺命;君命逆则臣有逆命。”
《诗》曰:‘鹊之姜姜,鹑之贲贲;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先生何苦定要逼我做这逆臣?”司马炎苦笑一声说着。
郤俭清笑一笑,很是不以为然:“莫非王上以为,自己还能做得忠臣不成?岂不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说的就是当今之事,司马攸德位皆不足,惧怕大汉国势,只困坐于许都,任由世家操持,又杀戮忠良,让天下人侧目。
既然不能守国,这位自然也就该让人了。
司马炎猛站起,一手握住剑柄,冷冷的说着:“先生此言过了!”
“王上,事到现在,您还在犹豫?”对司马炎的杀意,郤俭视若不见,只是微微笑着。
片刻后,司马炎的手离开剑柄,重新坐回到蒲团上。
“某之前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先生之言,请先生不要怪罪。”
郤俭却知道,司马炎不过是为人谨慎多疑,在试探自己罢了。
他轻叹一声,说着:“郤俭一人生死,并不重要,现下天下大势,炎汉汹汹而来,若是晋吴两国还不能携手,那么恐怕三五年之内,王上就要为阶下囚了。”
“大争之世,也是大争之时,在此之际,天子外不能守御国门,内不能安抚群臣,如此天子又有何用?王上向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在这时,还要再拘泥于个人些许声名?”
“先生所言,容某思量一番。”在往昔,司马炎未必会听进去这话。
不知为何,听闻汉夺荆州之后,对他刺激很大,却是司马家的气运不愿自灭,司马攸既然不行,这气运自然就换人依附了。
司马炎此时思量着,眸子深沉。
郤俭微微一笑,没有再次紧逼,能达到现在效果,已让他很是满意。
司马炎坐晋王世子之位十来年,绝不是一个缺乏决断的人,只是现在局势演化,若是不想俯首认命,他也没有多少条路可以选择了。
怎么样让自己更为有利,不用自己再去游说,司马炎自然知晓。
现在这时间点上,司马家还雄踞司隶、兖州、豫州、徐州、青州、冀州,幽州三郡,荆州南阳郡,都是天下强盛州郡,真实算来,还是天下第一强国。
何况如今天时未过,地利还在,司马炎也是年纪旺盛,这是一条很合格的潜龙,这时若是奋起,时局就是不同了。
再怎么苦难,也比不上当年曹魏南下之时,当年孙权初立,刘备丧家之犬,还能以赤壁之战翻盘,己方如今雄踞天下一半,论民更是天下七成,只要奋起,自然就能据炎汉,割据天下了。
司马炎正畅想着,就在这时,突然之间,有人敲门:“王上,许都有密报传来!”
司马炎一怔,站起来,出了门去,就有人靠上低声禀告着。
也许是老天在助一臂之力,郤俭在房间内,就看见庭院中,司马炎猛的大怒:“他岂敢如此?”
郤俭等了片刻,就见司马炎进来,怒着:“司马攸这小子,我看在先帝份上,方才让位于他,还扶辅登基,不想此子既恩将仇报,要想反噬于我!”
却是不知何处传言,司马炎手中拿着之前丢失的传国玉玺,又在齐国编练精兵,图谋不轨。
这等谣言,之前就有之,也没人当回事,不过最近,司马攸不知为何,却当了真,司马攸让朝堂几位重臣论一下,决定除了司马炎的齐国,改封燕王,让司马炎去幽州。
只是司马炎做晋王世子多年,操持朝政时日也不短,安插的人手在京中也是无孔不入,这秘密言语,才过了几个时辰,就传到了司马炎耳朵里。
闻此,郤俭心中大喜,如此看来,脱身之日已经不远矣。
司马炎究竟能不能成事,他也不打算参与了,只要扶他上马就可以了,至于能不能更进一步,割据天下,那就在山中静观其变好了。
司马炎此时如此发脾气,已是表示了态度,郤俭此时,适时的跪了下去:“王上,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王爷能如此想,实是天下之福。”
每逢大事有静气,司马炎听了,也不欢喜,长身而立,默默沉思,半晌不发一言。
郤俭跪在地上,却不以为意,满怀期待,往昔遇到大事,司马炎都是这样,必盘算深刻,才作决断,决断一出,就雷霆万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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