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止眼眶又是红了半分,她看了言殇半晌终于说,“我去。我不仅去三月。我去问师主要御女经,无功不反。你尽可去告诉师兄,日后再没有夙止帮他端茶送水,寻山取药,练功试毒,也再不会日日烦他了,他自己私藏的那些蜜糖都留给自己喝吧。”
言殇叹气,这小丫头还倔的很。安抚的摸上夙止头顶,“阿止莫说气话。这御女经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虽然你有些天赋不错。但启山确实至今未曾有人练成。”
夙止吸了吸鼻子,“言殇,我知龗道。我这两年来,确实急于求功,越是如此,便越低人一等,若我真练成人人口中所传御女经。师兄也定以我为荣。可是?”
言殇站在原地,看大雪飘然而下落满夙止墨发,心里万般情愫。他迟疑了片刻跑向莲花庭。
十二月大雪,覆满地。万木皆枯唯独莲花庭院一棵梅树开的娇艳欲滴。迟渊软塌静坐,挺拔背影陷落半抹阴影中,他伸手将茶端起,觉得有些凉,阿止二字呼之欲出,又生生咽了下去。白杯而落,迟渊稍低了些眼帘。
轻轻偏了偏头,将门外人望了一眼,语气漠然,“何事?”
言殇正站在门外踌躇,闻声不情不怨的踏进来,靠在门边道,“师兄何苦如此。阿止说要前去崖山练御女经。如此前去,必三年五载未可回归。”
迟渊伸手将桌上凉茶饮尽,感觉胸口凉了一片。他点点头从袖口里掏出一柄金边匕首。莲花图腾在匕首上翻腾的欲仙欲滴。嘴唇微张,“把这个交于她。”
言殇一把抢过去,翻了个白眼,“还有半年你我二人就要离开,偏偏在这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让阿止离开。师兄当真无情还是舍不得。”低头摸了摸手上匕首,言殇啧啧道,“师兄好是偏心,这东西我求了几年师兄都不给。”
言殇知龗道,想走进迟渊的心里谈何容易。言殇若是第一人那夙止便是第二人。近乎两年的相处,夙止的所作所为,迟渊看在眼里。
在此之前的,每日清晨天还未亮夙止就穿戴整齐,睁着一双大眼睛坐在莲花庭门口背诵诗经,十一国训,偶尔还把自己中偷来的诗书拿出来臭显摆。当然免不了用她的小脑袋添油加醋。被师主教训的时候总是眯着眼睛躲在言殇和迟渊的身后,笑声如银铃。
仿佛跟她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将她看不清。她说话的时候,她沉默的时候。她所有的姿态都让人难以捉摸。
泡药浴之后嫌弃自己身上难闻,把莲花庭养的熏花摘了个尽数,差点把迟渊气死。体训从不喊苦,每日加量,连阿花,小枝都看不下去几次想连拖带拉的将夙止按在床上让其休息。
空闲时候就径自酌满泡茶讨好迟渊,这招又奏效的很。一来二去,迟渊也乐得夙止折腾。
而夙止的脑袋里时不时冒出来稀奇古怪的想法,让迟渊很是头疼。他越来越搞不清夙止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如此撩人心弦。
两年来种种在迟渊脑中回旋放大,心烦的厉害。迟渊将翌昼国策摊开对言殇摆摆手,“没有舍不得。休要胡说。”
言殇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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